,像团温柔的云裹住她。
“到了那边,”他的声音闷在她发顶,“别老吃橘子糖,会坏牙。”
卡车的灯光扫过巷口,父亲在喊她的名字。
沈知意把铁皮盒塞进裙兜,转身时,程砚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他的指尖带着常年握画笔的薄茧,蹭过她腕间的玉兰花胎记——那是他十二岁时,用钢笔墨水点下的印记。
“等我。”
他说,声音轻得像句叹息,却重得像块压在心口的铅。
留声机在卡车里轻轻摇晃,《玫瑰人生》的旋律漏出缝隙。
沈知意从车窗望出去,程砚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只剩白T恤上的钴蓝小点,像她调色盘里永远留着的那抹颜色。
她摸出铁皮盒,糖纸背面有行新写的字:“我会成为画家,你会成为大艺术家,我们会在同片星空下呼吸。”
飞机穿越云层时,沈知意打开素描本。
最后一页多了行字迹,力透纸背,划破了纸面:“糖糖,我会追上你的光。”
她摸出包里的橘子硬糖,咬碎的瞬间,忽然看见云层里浮现出老槐树的影子,程砚站在树下,白T恤被风吹得鼓起,像片即将远航的帆。
伦敦的雨丝飘进阁楼画室时,沈知意正在画《蝉鸣少年》系列。
画布上的少年倚着老槐树,后颈的月牙胎记浸在暮色里,脚边散落着玻璃弹珠和橘子硬糖。
调色盘里的钴蓝突然泛起涟漪,她摸出手机,收到条未读消息:“糖糖,梧桐巷拆迁了,但老槐树还在,等你回来画它。”
窗外的雨突然变大,沈知意摸出铁皮盒,二十颗弹珠在画架上排成银河。
她拿起画笔,在少年指尖添了朵玉兰花,花瓣上挂着水珠,像未落的眼泪。
远处的大本钟敲响整点,她听见千里之外的蝉鸣,穿过时空,轻轻落在画纸上。
第四章:时差里的玉兰花信伦敦的雾霭漫过泰晤士河时,沈知意正在圣马丁的画室里调制钴蓝色。
调色刀刮过瓷盘的声响,像极了梧桐巷老门轴转动的声音。
手机在画架上震动,弹出程砚的消息:“今天去了老槐树那儿,新芽长了三厘米。”
附带的照片里,青砖缝里钻出的嫩绿枝叶间,隐约可见二八自行车的车铃。
她摸出裙兜里的铁皮盒,玻璃弹珠在掌心折射出暖黄的光。
橘子硬糖的甜香混着画室的松节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