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烂泥村我攥着手机的手沁出冷汗,导航显示距离目的地还有三公里。
贵州的山雾像裹着墨汁的棉絮,把柏油路晕染成湿漉漉的灰,车载电台突然滋啦作响,播音员的声音扭曲成尖锐的哭嚎。
三天前,我接到匿名邮件。
几张模糊照片里,青岩古镇的老屋檐下,垂着具穿着苗族嫁衣的苍白人脸。
寄件人只说“救救她们”,附带定位直指深山里的烂泥村。
为了弄清真相,我推掉了所有工作,驱车一千公里来到贵州。
一路上,那些照片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无数猜测在心中翻涌。
我深知前方等待我的或许是难以想象的危险,但那一句“救救她们”,像根刺扎在我心头。
导航在盘山路上第三次失去信号时,车轮碾过一块带血的鹅卵石。
我摇下车窗,腐臭的气息裹着细雨扑面而来,远处山坳里露出半截歪斜的屋檐——烂泥村到了。
老木屋歪斜着挤在山坳,褪色的红绸在穿堂风里簌簌抖动。
村头石碑刻着“卯氏宗祠”,青苔斑驳的碑文被利器剜去了姓氏,只留下深浅不一的凹槽,像极了照片里那具女尸脖颈上的勒痕。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腐肉混着香烛的气味扑面而来,供桌上摆满未点燃的长明灯。
“姑娘,你不该来。”
沙哑女声惊得我转身,拄着拐杖的老妪裹着靛蓝色头巾,浑浊的眼睛像蒙着层灰翳。
她手里攥着串银铃铛,随着颤抖发出细碎声响,“三月三,鬼梳头,嫁衣穿,魂难留。”
我后退半步,后腰撞上供桌。
长明灯突然无风自动,烛火诡异地泛着幽蓝。
老妪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拉长,银铃铛坠地的瞬间,我看见她脖颈上狰狞的勒痕。
“您认识照片里的人?”
我强压下战栗,摸出手机。
屏幕突然黑了屏,再亮起时,相册里多出段视频——月光下,十几个蒙着红盖头的新娘倒吊在古树上,嫁衣滴落的血水在地面汇成溪流。
窗外传来刺耳的唢呐声,由远及近。
老妪突然露出诡异的笑,指甲深深掐进我的手腕:“她们等新姐妹很久了......”祠堂外飘进大片红绸,裹着腐烂的气味将我笼罩。
我猛地甩开她,转身却发现来时的路消失了,四面都是缠着红绸的棺材。
银铃铛的声音又响起来,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