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划过她肩头去年被烙铁烫的疤,忍不住眼眶发红。
苏泥却趁绣娘转身时,迅速从锦囊里抠了团河泥在掌心,搓成米粒大的泥丸藏在指甲缝里。
内衬刚穿上身,负责量尺寸的绣娘突然踉跄,手肘撞在苏泥腰间。
她惊呼一声,掌心的泥丸蹭在霞帔的凤凰尾羽上,湿润的深褐色泥印像团污渍,正好盖在东珠串成的凤尾上。
“你作死!”
林婉柔尖叫着扑过来,珍珠镯甩在苏泥手背,疼得她倒吸凉气,“这霞帔是宫里绣娘的手艺,你赔得起吗?”
她指尖捏着泥印边缘,想抠却怕弄坏金线,急得直跺脚。
绣房里顿时鸦雀无声。
苏泥盯着那团泥渍,突然福至心灵——昨日在厨房看见厨子用赭石粉调酱,那颜色与霞帔的朱红相得益彰。
她伸手按住林婉柔欲撕毁霞帔的手,指尖的泥渍顺势抹开:“嫡姐且慢,妹妹有法子补救。”
“你?”
林婉柔像被烫到般缩回手,“就凭你玩泥巴的脏手?”
苏泥不答话,转头向小满使眼色。
小满立刻会意,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她今早偷偷从灶房顺的赭石粉。
“绣娘姐姐,能否借支羊毫笔?”
她向呆立一旁的绣娘伸手,指尖在砚台里蘸了蘸清水,将赭石粉调成糊状,“凤凰涅槃,需得浴火方能重生。
这泥渍,正合了‘火中化羽’的吉兆。”
羊毫笔在她手中转得飞快,赭石糊顺着泥印边缘勾勒出火焰状的云纹,原本突兀的污渍竟变成凤凰尾羽间燃烧的霞光。
更妙的是,她指尖沾着未干的赭石糊,在云纹上捏出立体的纹路,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那些凸起的泥线竟像真的在流动。
“这、这是堆绫绣?”
年长的绣娘突然惊呼,“老身曾在江南见过一回,用泥浆混合矿物粉堆出纹路,再以金线勾边,不想今日竟在侯府得见!”
她颤抖着指尖抚过云纹,发现泥线里竟混着细碎的金箔——正是苏泥今早趁人不备,从香炉灰里筛出的。
林婉柔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她分明看见苏泥用的是最下等的河泥,此刻却被绣娘捧成失传的技艺。
更要命的是,修补后的凤凰尾羽比原先更显灵动,尾尖的东珠在泥纹衬托下,竟像真的在火焰中闪烁。
“嫡姐,这凤凰经此一‘劫’,倒是更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