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不能说,她这副模样很可爱吧?
要是他真说出来,孟知烟肯定会笑话他,笑他神志不清。
孟知烟眨着眼,似乎还在等待他的回答。
薛晏迟顿了顿,突然抬手遮住她明亮的眼睛,恶狠狠道:“因为你太笨了,怕你把你的智商传染给我。”
孟知烟:“……”
她一把扯下薛晏迟的手,怒气冲冲地一脚踩在他鞋面上,冷笑一声:“小侯爷,我看你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薛晏迟被踩疼得面目扭曲,他咬牙切齿:“孟知烟,你就不能轻点吗。”
孟知烟见他疼,才冷哼一声,心情舒畅:“自找的。”
还未走远的陈行简怔怔地看着他俩。
身旁的下属道:“公子,怎么了?”
陈行简蓦地沉下脸,攥紧拳头:“薛晏迟何时与孟知烟走得如此近?”
下属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陈行简站得远,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只能看见两人嬉笑打闹。
这是他和孟知烟从来不会发生的。
不知为何,陈行简心里有个念头,倘若他现在一走了之,以后他定会后悔。
这次他选择遵循本心,抬脚走回去。
他声音不轻不重,含着淡淡的冷意:“薛小侯爷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薛晏迟回头,看见陈行简那刻,眼眸轻眯,他双手抱在胸前,漫不经心一笑:“陈公子,你为何在此处?”
他不着痕迹地将孟知烟挡在自己身后。
孟知烟蹙起眉,钻出个脑袋,疑惑看着他俩。
陈行简眸子沉了沉,他淡笑一声:“路经此处,前来拜访祭酒,也同孟二小姐闲聊片刻。”
他是个男人,自然瞧出薛晏迟的姿态呈现防御。
薛晏迟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他讥笑:“闲聊?”
他看一眼陈行简脸上的伤,意有所指:“这恐怕不止闲聊吧?不知道的还以为陈公子刚被人揍得屁滚尿流,在这里给自己找补呢。”
屁滚尿流?
孟知烟张大嘴巴,眼睛睁得圆溜溜的,表示学到新的词汇了。
陈行简顶着脸上的伤,神色铁青,他扯扯嘴唇,挽尊道:“这是我与孟二小姐的私事,与你无关。”
薛晏迟道:“怎么会无关呢?”
“我与孟二小姐是挚友,孟二小姐的事便是我的事。”
孟知烟:挚友?啊?我们吗?
薛晏迟继续:“陈公子不是心有所属吗?此时理应去关怀孟大小姐伤势如何才对,如今还站在这里,是怎么回事?”
他压根不给陈行简开口的机会,状似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陈公子定是信佛,想靠心中祈祷感天动地。”
这是在嘲讽他虚伪。
陈行简咬着牙:“薛小侯爷……”
薛晏迟一张嘴叭叭叭的打断他:“还是说你后悔了?你回心转意心悦孟二小姐了?”
“若是如此,陈公子的脸在下是真佩服,竟能容得下千山万水。”
这是拐弯抹角的骂他脸大如盆呢。
他嘴巴毒,除了在孟知烟跟前,无人是他对手。
陈行简气结,他既不能说自己后悔了,也不能说自己心悦孟潇潇,更不能现在就离开。
他是个文人,冷声道:“薛小侯爷,你是否太过分了些?家父与镇安候有几分交情,你何必闹得如此难堪?”
薛晏迟打个哈欠,慢吞吞地露出个笑:“不巧,我这人向来独来独往,与我父亲关系也极差,闹得难堪正合我心意。”
陈行简见他油盐不进,握紧拳头,看向东张西望的孟知烟,语气沉沉:“阿烟,过来。”
阿烟?
如此亲昵。
薛晏迟眸子阴沉,一把拽住孟知烟的胳膊,语气微不可见的透着乞求:“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