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的又闹幺蛾子!
姐妹俩对视一眼,都不由加快了脚步。
田春来道:“二妹,你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以后这种吵架的事儿就让大姐来。”
田初夏惊喜地看了大姐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大姐也该成长了。
围在门口的人见姐妹俩回来了,讪讪地让出一条路。
牛香兰搬着个凳子坐在大门口,还是那个姿势,伸腿挡住了进门的路。
盛秀芝抱着小月儿和老三还有小四都站在大门外面。
“妈,老不死的又发什么疯?”
田初夏问。
盛秀芝把小月儿往怀里塞了塞,道:“谁知道她发什么疯,不让我们进门,非要等你姐回来再说。”
牛香兰抬眼看见田春来,道:“大丫头,你自己说,你离婚是不是拿了张大发一千块钱?”
田春来冷着脸:“我纠正一下,不是我拿张大发的钱,是他赔偿我的。
还有,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让开!”
牛香兰立马叫嚷开了:“听听,听听,大家伙儿都听听,我就说她拿了张大发一千块钱吧!”
“大丫头,你就是不承认也没用,这可是张大发亲口跟你二叔说的。拿来吧!”
牛香兰大嘴撇着朝田春来伸出一只手。
“什么?”
牛香兰翻了个白眼:“大丫头,你别装糊涂,那一千块钱啊,你交出来。”
盛秀芝把小月儿交给田立冬,让她把孩子抱远些。
自己走到牛香兰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道:“牛香兰,你想钱想疯了吧,钱是赔给我闺女的,你凭什么伸手?”
牛香兰呆愣了一瞬,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么跟自己说话的竟然是一向温顺的老大媳妇。
“老大家的,你也这么跟我说话,我可是你男人的妈!”
田春来冷笑:“就你也配说是我爸的妈?那我爸可真倒霉!”
“你——”
牛香兰手指指了田春来半天,道:“行,行,大丫头,你也变了,今天别的话不说。”
“总之一句话,你把那一千块钱交出来,否则,别想进我这个门!”
田初夏真的无语了。
“牛香兰,你有没有脑子?我姐的钱凭啥交给你?”
“凭啥?就凭她一个离婚的女人带个孩子还要住娘家!这一千块钱是借住费!”
盛秀芝道:“既然这样,那就分家!我自己的闺女,我养她一辈子,我让她一辈子住娘家!”
田献义和刘桂萍这时候从东屋出来了,田献义道:“大嫂,分不分家的,你说了可不算,还有我大哥呢!”
盛秀芝冷笑一声:“老二,你还知道你有个大哥呀,你也算孩子们的叔叔,有你这么当叔叔的吗?亲侄女回娘家,你们逼着她交钱!”
刘桂萍道:“哎呦,大嫂,你也别怪献义,我们也不是容不下大侄女。
主要是,这不卫国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嘛,家里住着个离婚的大闺女,还带个孩子,你说,哪家的姑娘愿意嫁给卫国呀!”
“要是大侄女能拿钱出来那就不一样了,大不了到时候咱们找人说亲的时候把彩礼给的高高的,我想,总有人不介意大侄女住娘家,愿意嫁给卫国的。”
“说到底,我也是为了卫国,为了老田家,要是卫国因为大侄女的事找不到媳妇,大嫂,那老田家不就绝后了吗?”
“大嫂,你没生儿子不知道我这当妈的心,一心只盼着卫国能早早结婚,为老田家开枝散叶。”
“我也心疼大侄女,可,咱不能因为心疼大侄女就让老田家绝后不是?”
刘桂萍不愧是个笑面虎,啥话都让她说尽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这个钱她们要是不交,那就是让老田家绝后。
还有这种逻辑!
关键,看热闹的人里面有些年纪大的也开始窃窃私语,她们也觉得离婚的女人带着孩子住娘家不吉利。
盛秀芝道:“你的话我听明白了,我也把话说明白,钱是不可能给你们的,既然你们容不下春来,今天就分家!”
“别的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这间南屋。”
说罢,转身对田初夏道:“初夏,去你二婶子家借一把榔头,今天妈就在南屋这墙上开个门,以后咱们就走这道门!”
大家都没想到盛秀芝会来这一出,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哎哎哎,二丫头,你先别急着去!”
田献义拦住了田初夏。
“大嫂,桂萍刚把工作让给你,你就急着分家,你也太不地道了吧?”
“田献义,你要搞清楚,首先,工作本来就是老婆子当年说好给我的,还有,你可别忘了,我们初夏还要替卫国下乡呢!”
“再说分家,分家怪我吗?还不是你们逼的!你们但凡有点儿良心,也不会逼得春来有家不能回!”
这时,小月儿忽然哭了起来,田春来红着眼睛赶紧去哄孩子。
围在附近看热闹的邻居口风又变了,大家又都觉得田春来年纪轻轻带着孩子不容易,觉得牛香兰和田献义两口子过分了。
“妈,二姐,榔头!”
小四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身后拖着一把榔头。
田初夏给小四比了个大拇指,把榔头接了过来。
她晃了晃手里的大榔头,平时觉得榔头挺重的,今天拿在手里感觉跟个玩具似的,趁手!
“牛香兰,你让不让开?”
田初夏挥舞着榔头在牛香兰眼前比划了几下。
牛香兰看着她手里的榔头,嘴角抽了抽,她就不信死丫头敢拿榔头砸她!
“要我让开也行,叫你姐拿钱!”
“砰!”
牛香兰话音刚落,田初夏一榔头砸在大门上,门被砸出个大洞,门框上的土簌簌而落,门框咯咯吱吱响了几声,眼看就要倒下来。
牛香兰嗷地一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一蹦三尺高跑出去好几米。
田初夏把榔头往肩膀上一扛,招呼着盛秀芝和姐妹几个大摇大摆进了家门。
“你,二妮子,你疯了你!”
田献义站在院子里气得跳脚乱骂。
“你就是个败家精,神经病!”
田初夏把榔头举起来又晃了两下:“再不闭嘴连你一块儿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