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罐子在铁丝网上叮当作响,像给死人送葬的编钟。
老鬼突然关掉音乐,神色严肃:“到了,记住,进了营地就别想着逃跑。
这里的规矩比丧尸的本能还狠。”
零号营地建在一座废弃的核电站里,钢筋混凝土的建筑爬满藤蔓,冷却塔上用红漆写着歪歪扭扭的标语:“活着就是恶心,恶心也是活着”。
营地门口站着两个丧尸守卫,他们穿着褪色的保安制服,胸前别着 “文明执勤” 的徽章,荒诞得让人想笑。
老鬼带我穿过层层铁门,里面的景象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
丧尸们排着队领发霉的面包,人类和丧尸共用一个灶台煮东西,几个丧尸小孩甚至在玩丢沙包 —— 虽然沙包是用腐烂的内脏缝制的。
“看到没?”
老鬼拍了拍我的肩膀,防毒面具下传来闷笑,“这里没有对错,只有生存方式的选择题。”
我被安排在 C 区三号营房,室友是个穿着婚纱的女丧尸。
她的头纱已经发黄,婚纱裙摆沾满血渍,却还执着地对着破镜子涂口红。
“我叫周小雨,婚礼当天变成了丧尸。”
她说话时牙齿缝里渗出黑血,“你知道吗?
当丧尸挺好的,至少不用为彩礼和婚房吵架。”
营地的日子过得比生前还规律。
每天清晨,我们要去清理核废料池边的变异植物;午后是 “思想改造课”,人类讲师会用大喇叭喊:“我们都是被世界抛弃的垃圾,但垃圾也有垃圾的尊严!”
到了晚上,丧尸们会聚集在冷却塔下,用嘶吼和呜咽 “唱歌”,那声音像极了公司年会跑调的大合唱。
可平静的日子没能持续太久。
某天深夜,营地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
猎杀派的人开着装甲车包围了核电站,探照灯扫过之处,丧尸们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绿光。
老鬼举着电锯冲出去时,回头对我喊:“去保护反应堆!
那帮孙子想用炸弹把这里夷为平地!”
我跌跌撞撞地冲进反应堆控制室,里面的仪表盘还在闪烁诡异的蓝光。
几个丧尸工程师正在疯狂敲打着键盘,他们腐烂的手指在按键上留下黏糊糊的痕迹。
突然,一颗燃烧弹砸破窗户,火焰瞬间吞没了操作台。
我扑上去用身体盖住线路,腐烂的皮肉在高温下滋滋作响,却莫名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