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灵音被册封为正妃的前夕,芸姨正在院中和她聊着心里话。
眼看着这么一群人闯进来,两人都变得惊慌失措。
为首的独眼男人缓缓走向灵音,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肮脏的大手即将碰到灵音之时,芸姨从地上捡起块石头朝男人砸去。
“囡囡快跑!”芸姨毫不犹豫的挡在她身前,推着灵音往暗门处走。
这么危急时刻她顾不了太多,脑子里一片乱麻,想着赶紧跑去找帮手回来救人。
可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一切都来不及了。
灵音带着侍卫们匆匆赶到的时候,院中一片死寂,那群劫匪不知所踪,芸姨浑身上下布满青紫的痕迹,鲜血模糊了她的脸,早就没了呼吸。
等裴玄听到消息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娘亲惨不忍睹的尸体。
白天还在对他笑意盈盈的娘亲,此刻再也没法睁眼说话了。
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狠狠掐住灵音的脖子,失去理智的对她吼叫:“你为什么不救我娘!为什么要跑!她对你那么好!”
窒息感让她无法呼吸,灵音回答不上来这些锥心刺骨的问题,此刻她比任何人都恨自己。
泪水落在了裴玄掐着她脖子的手上,他像是被烫伤了一般,猛地松开手,踉跄着大步离开。
走之前他用厌恶的眼神望着她,说了最后一句话:“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那夜之后,灵音失去了家人和爱人。
从此她孤立无援的活着,身边只剩下无数憎恨她的仇敌。
还好,她快死了。
她终于可以去地下给芸姨赎罪了,而裴玄也可以放下这一切了。
“芸姨对不起…对不起…”
灵音泪流满面的醒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到了床上,地毯的血迹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一只冰冷的大手摸上了灵音的额头,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灵音有些恍惚的转过头,发现是裴奕。
他是裴玄的小叔,是宫中权势滔天的丞相,没想到他竟然会委身来照顾自己。
她有些拘谨的靠在床边,一动也不敢动。
大手又移到了她的手腕处,仔细查看脉象。
看着裴奕越来越凝重的表情,灵音知道自己身中剧毒的事情瞒不住了,梦中还没擦干的泪又流了出来,她恳求的说:“求你…这件事别告诉裴玄好吗?”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裴奕似乎被气到了:“你这么折磨自己有意义吗?”
灵音被戳到了痛处,侧过身不想再面对他,看着床头垂落的流苏,良久才开口:“我有分寸,谢谢你关心我,但这些事我想自己做主。”
望着她如此坚定地模样,裴奕明白自己说再多也没用,他叹了口气,为她掖好被子,低声和大夫交代了几句,便起身默默离开了。
灵音刚想躺下休息片刻,就被冲进来的丫鬟从床上拉扯起来,扔上马车。
她这才知道,裴玄要她一起参加这次皇亲贵族们举办的山中围猎。
到场的人都会带上各自的妃嫔和伴侣,毕竟被带来的人,象征着被认可和需要。
但灵音像个供人欣赏的物件,忍者周围羞辱嘲讽的目光,看着裴玄搂着婉清当众宣布。
“我今后会迎娶我怀中人为正妃,至于她……”
裴玄睨了眼站在身后的灵音,轻蔑开口:“一个低等下贱的丫鬟罢了。”
灵音强忍内心的刺痛,始终没有说话。
无数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望向她,在场的人都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她才是当初差点被明媒正娶的正妃,结果一朝从云端跌入谷底,成了人人嫌弃的家奴。
而婉清是她曾经无意中救下的女孩,后来便留在府中浣衣,一直默默暗恋裴玄,嫉妒灵音可以轻易拥有那么多的爱意。
如今婉清终于可以明目张胆的折磨她了。
看着她波澜不惊的模样,裴玄怒从心起,而婉清也恰到好处的开始发难:“今天比的是谁抓到的野兔最多,灵音姐姐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裴玄居高临下的看着灵音,直接命令道:“你抓不到一百只,今天就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