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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绑入赘:我靠攻略妻子崛起唐禹谢秋瞳

俊俏少年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双颊火辣辣的疼,因为左右都挨了一巴掌。这魔女动作太快,武功太高,唐禹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当然,主要是魔女那一句“这是老娘的初吻”,让他有点负罪感。但转念一想,屁的负罪感,她一会儿笑着捅刀子,一会儿冷着说狠话,完全就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婆子,信她是初吻?不如信老爹是直男。“很多事我要去交接,道上也要打招呼,免得总有人刺杀你,坏我大计。”“在你出嫁之前,我肯定回来。”“你也别想着逃,逃到哪里都没用的。”喜儿甩下几句狠话就走了,但天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走了。唐禹老实了。也清醒了。毕竟脖子上还挂彩呢。他算是明白了,这个时代真的很癫,人也都不正常,一些事情看起来很荒诞,完全不符合逻辑,但偏偏就是真实的。死亡是真实的,刺客是真实的。在这样的环境下,要怎么...

主角:唐禹谢秋瞳   更新:2025-05-09 20: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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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唐禹谢秋瞳的现代都市小说《被绑入赘:我靠攻略妻子崛起唐禹谢秋瞳》,由网络作家“俊俏少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双颊火辣辣的疼,因为左右都挨了一巴掌。这魔女动作太快,武功太高,唐禹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当然,主要是魔女那一句“这是老娘的初吻”,让他有点负罪感。但转念一想,屁的负罪感,她一会儿笑着捅刀子,一会儿冷着说狠话,完全就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婆子,信她是初吻?不如信老爹是直男。“很多事我要去交接,道上也要打招呼,免得总有人刺杀你,坏我大计。”“在你出嫁之前,我肯定回来。”“你也别想着逃,逃到哪里都没用的。”喜儿甩下几句狠话就走了,但天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走了。唐禹老实了。也清醒了。毕竟脖子上还挂彩呢。他算是明白了,这个时代真的很癫,人也都不正常,一些事情看起来很荒诞,完全不符合逻辑,但偏偏就是真实的。死亡是真实的,刺客是真实的。在这样的环境下,要怎么...

《被绑入赘:我靠攻略妻子崛起唐禹谢秋瞳》精彩片段

双颊火辣辣的疼,因为左右都挨了一巴掌。

这魔女动作太快,武功太高,唐禹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当然,主要是魔女那一句“这是老娘的初吻”,让他有点负罪感。

但转念一想,屁的负罪感,她一会儿笑着捅刀子,一会儿冷着说狠话,完全就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婆子,信她是初吻?

不如信老爹是直男。

“很多事我要去交接,道上也要打招呼,免得总有人刺杀你,坏我大计。”

“在你出嫁之前,我肯定回来。”

“你也别想着逃,逃到哪里都没用的。”

喜儿甩下几句狠话就走了,但天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走了。

唐禹老实了。

也清醒了。

毕竟脖子上还挂彩呢。

他算是明白了,这个时代真的很癫,人也都不正常,一些事情看起来很荒诞,完全不符合逻辑,但偏偏就是真实的。

死亡是真实的,刺客是真实的。

在这样的环境下,要怎么真正找到活路?

目前我的依靠只有四个——老爹、未婚妻、王家老爷、建初寺。

老爹说了,他快撑不住了。

王家老爷,老子接受不了。

这二者首先排除,还剩下两个。

建初寺能对付魔女和刺客吗?

那群老和尚很强,应该可以,只要进去就安全了。

但是…这魔女脑袋瓜聪明得很,肯定暗中盯着老子的,一旦给她惹毛了,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唯一的路,还是未婚妻。

妈的,现在真成了非谢秋瞳不嫁了!

只有嫁过去,靠魔女的力量保护自己,同时又靠谢秋瞳这个变态杀人狂限制魔女,形成风险对冲,才有活命的机会。

否则…老子去哪里找什么藏宝图啊!

嫁过去,万一谢秋瞳偏就喜欢老子这一款,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到时候夫妻同心,也就能把魔女一脚踢开了。

拿捏女人!

老子还是有一套的!

到时候得好好设计一下,把她死死拿捏住!

只能这样了…老天保佑啊…刚来到这个时代,情况这么复杂,遭遇到的困境又这么多。

唐禹在思考各种问题,除了眼前的出路,还有以后的造化。

想要在这个乱世生存下来,隐居、佛系、避世是不可能的,只能往高了爬,做到显贵,做到有权有势,才能真正站稳脚跟。

好在不是贫民,而是寒门。

虽然老爹没什么底蕴,比不上那些庶族,但也算是入了寒门的门栏了。

将来如果能搭上中正官的线,猛猛塞钱,评个“下下”或“下中”还是有希望的,搞不好还能评个“下上”呢。

太复杂,局势也在变化,现在思考起来毫无头绪。

一晃眼天都快黑了,唐禹肚子都饿了,于是一瘸一拐走出了房间。

踩在石地板上,看着错落有致的院子,望着天空已经出现的寥落星辰。

穿越啊,宛如梦幻,却又如此真实。

喉咙伤口的刺痛感,鲜血干凝的痒涩感,都在提醒着他,这个乱世如巨山般压来,容不得一点戏谑了。

深渊里的游鱼,不能再把这里当成一场梦境了,不然早晚会被黑暗吞噬。

“来人!

来人!”

唐禹想明白了一切,大喊了起来。

两个侍女快步走来,对着唐禹施礼。

唐禹道:“烧开水,温了之后帮我清理脖子伤口,上药包扎。”

在这个时代,一切都要小心翼翼,医疗水平有限,小病小痛都可能失去性命。

妈的,该多亲那魔女一口的,亏大了。

有人使唤的滋味还是不错,唐禹就躺在院中的椅子上,自然有人给他上药包扎。

侍女还说道:“公子,你真是个英雄呢。”

唐禹心中觉得好笑,这些侍女拍马屁想上位,但又找不准方向啊…另外一个侍女也道:“是啊,敢公开挑衅谢家六小姐的,整个建康城也没有啊。”

谢家六小姐?

那不就是谢秋瞳吗?

老子怎么公开挑衅她了?

唐禹觉得不对劲,于是连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说清楚!”

侍女疑惑道:“公子难道不知?

整个建康城都传遍了呀,公子要教训谢秋瞳。”

唐禹吼道:“说具体点!”

侍女道:“外边有传言,说公子亲口说…要嫁给谢秋瞳…公子说,就喜欢她这种坏到骨子里的烂女人,要把她肚子搞大,生十个八个儿女…”唐禹直接目瞪口呆。

另一个侍女道:“公子,现在很多人夸你呢,说你是个胆子大的,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据说连谢家大老爷都知道这件事了,还大发雷霆呢。”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谁在搞我!

一定是喜儿那个死魔女!

她就是个癫子!

正想到这里,外边就传来了大笑声。

“呼呼哈哈嚯嚯!”

唐德山大步走了进来,笑道:“儿啊!

搞定了!

你爹我帮你做到了!”

唐禹有些迟疑,瞪眼道:“你做了什么?”

唐德山道:“帮你说媒啊,咱们上午商量好的,嫁给谢秋瞳。”

“我直接去了乌衣巷,可恨谢家人都不屑于见我。”

“但我想了个办法,直接号召赌场里的兄弟们上街宣传,把你的狠话都喊了出去。”

“谢秋瞳那个疯女人,肯定忍不了的,恐怕会亲自来接你过门。”

唐禹已经攥紧了拳头,真恨不得把这条老狗打死。

他气得大吼道:“我有说过那些话吗!”

唐德山道:“你说过啊,就喜欢那样的坏女人,对付她很有一套,非她不嫁。”

“你爹我只是为了达到目的,稍微添油加醋了一下。”

“用这样的激将法,也是为了你好啊!”

“你爹这个点子,机灵不?”

机灵你个大粑粑!

家里有个点子王的爹,怪不得搞得鸡飞狗跳的。

一个藏宝图点子,没算计到杀手,倒是把喜儿这种魔女惹来了。

现在又来一个激将法,好好好,如此嫁过去,不死才怪!

本想靠着这么多年的阅片积累,狠狠拿捏谢秋瞳,把她迷得神魂颠倒。

现在好了,洞房可能会直接变净事房。

都是这个老东西坏事啊!

唐禹咧嘴道:“你如果还想我活,就不要再想这些狗屁点子了!”

“你上午刚走,老子就被刺杀了!”

唐德山惊恐万分,连忙道:“到底什么情况!

快说清楚!”

唐禹把喜儿的事说了出来。

唐德山则是感叹道:“你就说我的点子有没有用吧!

有没有用!”

“你妈的…”唐禹真的憋不住了,但就在此时,外院的门突然被推开,紧接着就是内院。

十多个魁梧的壮汉大步走了进来,整齐有序。

后边是奴仆,挑着各式各样的聘礼。

最后,一个轿子被人抬了进来,缓缓放在地上。

一时间,唐家众人都愣住了。

轿子里,传来冷漠又傲慢的声音:“唐禹,站出来。”

这一刻,唐禹的内心是崩溃的。

老爹的好点子,直接刺激了谢秋瞳,现在她真亲自来了。

关键是,喜儿还没回来啊!

谁保护老子啊!

风险对冲不了了!

“我儿子在这!”

唐德山连忙扶着唐禹站起来,大声道:“他就在这里等着你呢!”

片刻的沉默后,轿子里传来更加冰冷的声音。

那显然是谢秋瞳的声音:“就是你说,我是一个坏到骨子里的烂女人?”

“就是你说,要搞大我的肚子,让我生十个八个儿女?”

唐德山大笑道:“不错!

正是吾儿唐禹!”

这一刻,再多的抱怨都是没有意义的了。

就算当场把这条老狗打死都没用了。

只能硬着头皮上!

唐禹道:“你就是谢秋瞳?

站出来瞧瞧!

如果建康第一美女名不副实,老子还不屑于调训呢。”

话音落下,轿帘掀开。

一个穿着白衣的清冷女子走出,她身姿高挑纤细,皮肤白皙如雪,绝美的五官像是画中的仙子,不可方物。

《洛神赋》中所有的赞美,都像是为她而写的。

但她的眼中只有冰冷的寒意。

包括她的声音:“聘礼留下,把唐禹给我绑起来,带走!”


唐禹的反驳当然是很无礼的,在这个时代,长辈说任何话,晚辈听着就得了,还敢顶嘴?

更何况,你只是区区赘婿,能进这个厅堂都是靠女人。

“混账!”

谢愚已经气坏了,当即大吼道:“目无尊长,大放厥词,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了!”

唐禹硬着头皮道:“无论我身处什么位置看,都不会忘了关爱妻子!”

“够了!”

谢裒当即制止,再让着小王八蛋胡说,旁边那个独守空房八年的女人又要闹了。

他正色道:“唐禹毕竟不是世家出身,不懂礼仪可以慢慢学,今天是第一次家宴,还是不要对他太苛刻。”

说完话,他还瞪了唐禹一眼,似乎在说:小子你再把我往火坑里推试试!

唐禹也见好就收,笑着说道:“多谢岳父大人理解,小婿有些唐突了,但小婿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话。”

谢秋瞳听着都觉得脸上发烫。

孙茹倒是笑道:“你到底喜欢我家秋瞳什么啊?”

话题变得轻松,在场众人也不禁笑了起来。

唐禹道:“喜欢她的美貌,她的聪慧,还有她善良的心。”

这句话说出,一些长辈都有些绷不住了。

这是什么地狱笑话?

善良的心?

众所周知,她天天在自家院子里杀人。

孙茹又道:“那你觉得,我家秋瞳喜欢你什么啊?”

谢秋瞳的脸上没有表情,但眉头却舒缓了很多。

虽然唐禹的话句句都不妥,但很奇怪的是,似乎大家都在围绕着他说话了,这是好的现象,总比他完全不被注意要好很多。

她看向唐禹,也很好奇这个人会说出什么样的答案。

唐禹则是笑道:“岳母大人问得好,我认为秋瞳欣赏我的才华,我的担当,已经我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吃了不痛快的谢愚老头当即道:“才华?

担当?

你哪里有才华和担当?

你一个赌场头目的儿子,十四岁就开始逛青楼的痞子!”

谢秋瞳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压着声音道:“拿你出身做文章,做得太过了,他应该被司马绍收买了,不必留情面。”

唐禹微微眯眼,道:“担当?

什么是担当?”

“以岳父大人为例,在复杂的官场拼搏,在尔虞我诈之中如履薄冰,夙夜难眠,为了什么?

为了谢家能更好,更兴旺。”

“苦!

自己咽了!

福!

家族享了!”

“这就是担当!”

“而某些人,以长辈自居,自诩大儒,却对家族新人恶意打压,丝毫不顾及晚辈颜面与尊严,完全不在意家族团结之氛围,对不起维护家族兴旺之家主,对不起孜孜上进之晚辈…这就叫没有担当!”

谢愚气得浑身发抖,颤声道:“你…你这是在…在隐喻老夫没有担当?”

唐禹连忙道:“没有的事。”

“哪里是什么隐喻,我显然是在明说啊,不够直白吗?”

谢愚大怒道:“无知小儿!

你…好了好了!”

谢裒直接站了起来,摆手道:“堂兄,何苦跟一个晚辈计较。”

刚刚那一番话,他听得很爽,此刻赶紧出来制止:“人也差不多到齐了,该开宴了。”

“唐禹,你可要注意,不许再对长辈无礼。”

唐禹作揖道:“小婿晓得了。”

众人开始散去,但也是有序的,得谢裒带着夫人先走,各位长辈紧随,然后才是晚辈。

饭厅不是一般的大,足足六张八仙桌,按照特定的次位摆放。

众人有序落座,然后才轮到唐禹等人坐下。

谢秋瞳低声道:“刚刚表现不错,你以独特的方式赢得了关注,父亲应该很满意你最后一句话。”

“但注意不要过激,否则会显得油滑,反而不讨喜。”

唐禹点头道:“都听娘子的。”

谢秋瞳皱了皱眉,有些不喜欢这个称呼,但想到这是家宴,也就由他了。

她继续道:“别得意,你博得注意的方式太过高调,虽然见效快,但之后所面对的困难也会更糟。”

“这样的行事风格,是一把双刃剑,稍不注意就要把自己伤到。”

“希望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唐禹如何能不明白,但他是真做不来其他的,他一个现代人,非要照着当代人去做,就算做了,也绝不可能做好。

何必拿自己的短处,去和别人的长处竞争?

就是要发挥优势!

况且这样真的痛快多了!

他低声道:“我明白,我就是要站着把钱挣了。”

谢秋瞳瞥了他一眼,道:“我母亲喜佛。”

你真孝顺啊。

唐禹都无力吐槽了,他发现谢秋瞳除了利益之外,真是什么都不在意,冷静得实在过分了。

真的就这么理智吗?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握住了谢秋瞳的手,感受着她的细腻与冰凉。

谢秋瞳的身体顿时绷紧,低声道:“你做什么?”

唐禹面不改色道:“戏要做足,不能松懈。”

谢秋瞳道:“是吗?

为什么我感觉你在占便宜?”

唐禹道:“是你先拉我手的,我拉一拉你的手怎么了?”

谢秋瞳平静道:“没怎么,你应得的,如果你能在宴会之后的消遣环节赢得喝彩,进一步拔高你在我父母心中的地位,我就与你同房。”

唐禹当即瞪大了眼,激动道:“你认真的?”

谢秋瞳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娘的!

老子的春天总算来了!

这个破时代到处都是糟心事,但有如此美女相伴,也算是大大慰藉了干枯的心啊!

吃饭没有什么节目,这个时代的宴会,娱乐环节往往是在饭后。

同桌的都是同辈,但都比谢秋瞳小一些,而且他们似乎很怕谢秋瞳,低着头乖乖吃饭,都不敢说一句话。

变态杀人狂还是很有威慑力啊!

美滋滋吃了一顿饭,味道不咋地,但相比于前几天吃那些,已经是顶配了。

饭后果然有娱乐活动,这是这个时代的风尚,所有人都来到了另外的厅堂。

有女子穿着漂亮的衣裳,弹琴的弹琴,跳舞的跳舞,别有一番风味。

孩子们在屋外玩着投壶、弓箭,一些过于年长的老头,就去隔壁玩六博棋。

这个时代的贵族生活,还是多姿多彩的。

而最重要的项目,是“清谈”。

当然,这可以理解为现代的吹牛逼。

聊文学、玄学、哲学这些东西,来展现自己的才华和思想深度。

所以在音乐和跳舞之后,谢愚就站了起来,笑道:“家主,今日家族相聚,我邀请了一些学生过来,参与清谈,也多几分趣味。”

谢裒点头道:“既然如此,也都进来落座吧。”

于是,七八个学生代表很快走了进来,施礼之后,落于末座。

谢秋瞳道:“针对你来的,毕竟你自称有才华。”

唐禹则是眯眼道:“你不信?”

谢秋瞳淡淡道:“据我所知,你的学识水平,也就刚刚识字。”

唐禹道:“打个赌怎么样?”

谢秋瞳道:“跟我?

怎么赌?”

唐禹笑着说道:“我如果能一鸣惊人,表现出非凡的才华,你就…亲我一口!”

谢秋瞳冷冷一笑,道:“看来传言非虚,你的确是好色无耻之人。”

“不过我赌了,你若是做不到,我会让我手底下我武士亲你一夜,让你长长记性!”

唐禹搓着手道:“就这么定了!”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虽然谢家目前的地位还比不上王家,但也是顶级世家大族,当代家主谢裒年仅四十八岁,便官至太常卿、吏部尚书,封万寿县子爵位。

因此,谢家府邸的守卫是极为森严的,别说一般的江湖匪寇,就算是武林高手,也别想轻易闯进来。

但喜儿就俏生生地站在面前,甚至没人知道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唐禹对她的武功又有了崭新的判断,这个魔女恐怕不是一般的高手,而是江湖上数得着名号的那种。

老爹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如果没有“藏宝图”的谎言,以谢家为保护伞,绝对可以阻挡那些所谓的仇家了。

但如今藏宝图引来了喜儿,进了谢家也摆脱不了,将来老子打发她?

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拖,见机行事,争取先稳住这个魔女,把关系搞好。

“我的处境很危险。”

唐禹正色道:“喜儿姑娘,你也看出来了,这个谢秋瞳虽然聪明,但盯着她的那个人也是手眼通天。”

“如果我没有立身之本,在这里根本活不下去,我需要你的帮助。”

喜儿似乎不太高兴,闻言冷笑道:“我只保证你不死,其他事与我无关,别指望我再帮你什么。”

唐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道:“你割的,你欠我的。”

喜儿当即暴怒,直接掏出匕首,再一次架在了唐禹的脖子上,咬牙切齿道:“你还敢跟老娘说什么亏欠!

老娘的初吻都给你了!”

唐禹缓缓拨开她的匕首,道:“也是我的初吻,咱们都不算亏。”

“放你亲娘的烂臭屁!

老娘把你调查得清清楚楚!

你十四岁开始就逛青楼了!”

喜儿气得直接踢了唐禹一脚。

唐禹当即冷汗直流,暗骂了原主一句下贱,害得老子也背锅。

他尴尬一笑,低声道:“喜儿,我的意思是,我们目前的处境并不好,我们需要合作一下。”

喜儿道:“不合作,我只想要藏宝图,师父找它十多年了。”

唐禹认真说道:“但你需要保护我半年,这半年之间,你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对不对?”

“魔教也需要发展,也需要资源,你助我在谢家站稳脚跟,我利用谢家的资源帮助你们魔教发展,这是双赢啊!”

喜儿想了想,才皱眉道:“我们是需要做一些事…和你合作倒也可行,但你现在自保都做不到,怎么获取谢家的资源?”

“况且,我也没什么可以帮你的,我也就是功夫不错。”

唐禹眼睛一亮,当即惊喜道:“哪方面功夫不错?

你可以教我啊!

教我那种可以采阴补阳的双修功夫!”

“等我把谢秋瞳狠狠采了,岂不是就真正站稳脚跟了,谢家的资源也能触及了。”

喜儿脸色古怪地看着唐禹,最终缓缓道:“之前你说仰慕我教,我还不信,现在我有点信了。”

“不过…谢秋瞳可没那么好碰…不了解她的人都以为她是癫子,但真正了解她的人…”唐禹道:“我知道,她是太过聪明。”

“不。”

喜儿冷笑道:“真正了解她的人,会发现她比癫子还癫无数倍,她简直就是个女魔头。”

“你以为她聪明?

你以为她说话冷静,做事有目的性?

那是她在伪装正常人。”

哎,这话从你嘴巴里说出来,我怎么就不太信呢。

唐禹才不管是非对错,经历几番波折之后,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要想一切办法变得强大,才能安身立命。

于是他正色道:“无论如何,先教我武功。”

喜儿道:“真要采阴补阳之术?

一旦练了这种功夫,那你就是正道的敌人了。”

我还管个屁的正道啊,我现在就想和你成为同门师姐弟,到时候交不出藏宝图,那也有斡旋的余地,不至于直接被你干死。

“什么正道!

一群沽名钓誉、道貌岸然之辈罢了!”

唐禹大声道:“术就是术,哪有正邪之分,关键看用在什么地方。”

这句话喜儿显然听得很爽,她嘻嘻笑了起来,点头道:“好吧,等将来你为我们魔教做了事,我再教你。”

死魔女,真是一点亏都舍不得吃。

唐禹倒在床上,无奈叹道:“休息吧,累了。”

“我也累了,想睡觉。”

喜儿瞥了他一眼,道:“你睡地上,我睡床,就这么定了。”

唐禹瞪眼道:“这是我的床,另外我还是个伤员。”

喜儿挥了挥手中的匕首,笑道:“别跟我讲道理,想上床是吧?

打赢我就行。”

你以为我怕你!

唐禹大怒,直接就下了床,说道:“大热天的,睡地板凉快多了。”

......迷迷糊糊一夜,也分不清到底睡没睡着,反正当唐禹睁开眼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是一件也没剩下。

他一时间吓得直接坐了起来,一看身体,好像没有新伤。

慌忙把旁边的衣服盖在身上,他转头就看到喜儿正在椅子上打坐。

唐禹吼道:“你干了什么!

女色魔!

趁人之危!”

喜儿哼哼了一声,道:“找藏宝图而已,没找到。”

唐禹道:“但你看到了另外的珍宝!”

喜儿终于绷不住了,呸了一声,道:“算个屁的珍宝,别给自己贴金了,赶紧吃饭,饿了。”

唐禹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藏宝图不在我身上,我把它埋在了不为人知的地方,你以后再脱我衣服,我只能认为你看上我了。”

喜儿撇嘴道:“除非我瞎了眼。”

收拾了一下房间,唐禹打开了门,门口的侍女似乎等了一会儿了。

她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生得乖乖巧巧的,低声道:“姑爷,小姐说了,请姑爷吃了早饭后,就去池塘边见她。”

小姑娘长得真可爱,哥哥给你检查检查身体。

只是心里想想而已,唐禹现在可不敢乱来,随意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就看向摆好的饭菜。

两碗粥,四个红豆点心,两碟凉拌的葵菜,还有切好的梨。

不愧是大家族啊!

这个餐食配置,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极为奢侈了。

要知道,这个时代贫民虽然没得吃,但贵族可都是一日三餐啊,而且早餐最清淡,中午丰盛一些,晚餐最隆重。

最清淡的早餐都是这个配置,那午餐呢,晚餐呢,岂不是逆天了。

尝尝味道!

唐禹刚拿起红豆点心,就听到一声冷哧。

只见喜儿缓缓走来,瞥了一眼桌上的东西,道:“吃吧,把里面的‘附子’也吃下去,几个时辰就直接丢命。”

唐禹吓得直接站了起来,声音都变得沉重:“你确定?”

喜儿不屑道:“这天下就没有几个人比我更懂毒。”

唐禹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还好有喜儿在,不然老子怎么防这种事?

他深深吸了口气,道:“走!

去池塘见谢秋瞳!”

一瘸一拐,唐禹艰难朝旁边院子的池塘而去。

他心中有愤怒,想质问谢秋瞳为什么要使这种阴招,昨晚不是都考验过了吗。

但他进入池塘的院子,就直接愣住了。

只见谢秋瞳挽着袖子,手中拿着一把刀,正割着刚刚那个侍女的肉。

那侍女已经被扒光,身上血肉模糊,显然都死透了。

但谢秋瞳还在砍,全身染血也毫不在意,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杀人狂。

喜儿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带着戏谑:“瞧,我说过吧,她比癫子还癫。”

此时此刻,唐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世界没有正常人。


门,重重关上。

唐禹心中的石头也终于落地。

他瘫软在床上,浑身冒汗,几乎虚脱。

总算是熬过了这一劫啊,这年头穷人不如牲畜,富人也有背后的苦。

老子不能再这么浑噩下去了,沉溺于前世,就守不住清白。

必须振作起来,认真思考一下目前的处境啊。

唐禹拍了拍自己的脸,希望变得清醒一些。

努力搜寻脑海中破碎的记忆,将其慢慢拼凑完整,一个时代的面貌也因此浮现而出。

五胡十六国,政权分裂,军事割据,到处都是屠杀与饥荒,正是汉民族最黑暗的时代。

但很快,唐禹心中一惊,他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记忆和所学的历史知识对不上!

司马懿怎么成了晋朝开国皇帝了?

八王之乱怎么早了十年?

永嘉南渡又早了七年?

历史怎么全部乱掉了!

唐禹仔细搜索,最终才发现,此前的历史都一样,就从司马懿开始出了乱子。

这厮本该活七十二的,结果竟然活了一百零一,在八十七岁的时候称帝建晋…于是,一切都变了。

这老贼真能熬啊,直接给老子熬架空了这是!

积累的历史知识未必用得上了啊!

唐禹心乱如麻,身上的伤依旧痛楚,又让他不得不停止对大环境的思索,而把目光投在自己的身上。

家室不错,但老爹开赌场的,很多手段不光明,的确有很多仇人。

最近半年,家中来了好几拨刺客,只是都没得逞。

直到三天前,这个“唐禹”去石头城玩耍,被一群蒙面人追杀,最终在西篱门摔马。

这意味着,唐家被盯上很久了,老子就算伤好了,能逃吗?

逃出去,恐怕命都保不住。

“这他妈什么地狱开局!”

唐禹忍不住一拍大腿,痛得龇牙咧嘴,却突然愣住了。

他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寺庙!

寺庙是个好去处!

虽然历史错乱,但文化差不多,建康城寺庙林立,佛家文化兴盛,建初寺就在隔壁啊!

那群老秃驴个个武功高强,还受朝廷庇护,根本没人敢去闹事。

老子出家!

躲在里面避风头就好了啊!

至于能否出家…嗐,那群秃驴从古至今都一个德行,捐点钱什么都好办。

当和尚苦是苦了点,总比现在好很多。

说不定…还可以帮女施主治疗不孕不育呢!

想到这里,唐禹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

岂不闻天无绝人之路!”

这种地狱开局都找到了活路,真是不容易啊。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呀?”

细腻妩媚的声音响在耳畔。

唐禹笑道:“那你别管,我想起了高兴的事嘛!”

说完话,他笑容变得僵硬,下意识抬起了头。

一张美绝人寰的面庞映入眼帘,五官精致没有瑕疵,涂着嫣红的唇彩,画着靛青的眼影,妩媚妖娆,楚楚动人。

姑娘正微微歪着头,笑嘻嘻地看着他,还撒娇似的眨了眨眼睛。

任何人看到这样的面孔,都一定会短暂失神。

唐禹也是愣了好几个呼吸,才猛然后仰,吼道:“你谁啊你!”

毫无疑问,这种货色不可能是家里的侍女。

姑娘大方笑着:“我啊!

我是喜儿啊!

魔教的杀手哟!”

唐禹当即头皮发麻,他其实猜到了来者不善,只是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倒霉。

出家的机会都不给吗?

刚把老爹打发走,又来个大魔女要杀人…他强行镇定,道:“那想必你是来找我家老爷的吧,他刚出门,现在追还来得及。”

喜儿眯眼笑道:“你可真孝顺呢。”

坏了,根本骗不到她,她认得老子。

唐禹硬着头皮道:“我家公子唐禹在东苑内房…你出门左转就…呃啊!”

他谎还没说完,就痛得大叫出声,魔女踩住了他的断腿,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喜儿乐呵呵地说道:“你说话真有趣呢,不过我向来没耐心喔。”

她拿出了一把匕首,道:“快把藏宝图给我啦,只要你听话,我就饶你性命,还可以让你亲一口呢。”

她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那一股妩媚的气质当真出众,典型的魔教妖女啊!

不过藏宝图…唐禹还真有印象——‘儿子,最近杀手太多了,我已经放出消息,说我们家有藏宝图。

’‘这样杀手即使能得手,也不会立刻取我们性命,我们也就有了挣扎的余地。

’想起老爹上个月的话,唐禹真是气笑了,有这种“点子王”老爹,那日子能好过?

“藏宝图就在我爹身上!”

唐禹果断回答:“他一直随身携带!”

喜儿轻轻道:“意思是,杀了你也没什么损失?”

她目标好明确…完全骗不到…唐禹都快哭了,强行严肃起来,郑重道:“喜儿姑娘,实不相瞒,我仰慕贵教很久了,我请求加入贵教,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打不过就加入,唯一的办法…喜儿愣了一下,随即咯咯笑道:“你这人,当真是有趣!”

笑着的同时,匕首直接划破了唐禹的脖子。

鲜血流了出来,冰冷的刺痛感,让唐禹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这个魔女喜怒无常,心狠手辣,根本没有开玩笑。

“只是皮外伤,但别逼我动真的。”

喜儿的笑容终于消失,寒声道:“你只有一句话的机会了!”

癫子,她完全就是个癫子。

这是个癫子的时代,我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被癫子杀了!

唐禹浑身发寒,却突然异常冷静。

他深深吸了口气,咬牙道:“藏宝图我的确有!

但给了你,我岂不是任人宰割了!”

喜儿眯眼道:“不给,也是任人宰割,不是吗?”

“那杀了我!

来!”

唐禹满脸狰狞,直接吼道:“让我和宝藏一起埋进地里!

谁都别想好过!”

喜儿冷冷盯着他,良久之后,突然噗嗤一笑。

她收起了匕首,娇声道:“公子何必那么凶嘛,什么事都是可以商量的呀!”

唐禹把衣服撕开,一边给自己脖子包扎,一边说道:“商量?

好啊!”

“我现在的处境你也看到了,遍地都是仇家,到处都是刺客。”

“你想要藏宝图?

可以,先保护我的安全。”

喜儿这下真愣住了。

她不可思议地说道:“我是来杀你的…你要我保护你?”

唐禹道:“你保我性命,我给你宝藏,这是公平的交易,谁也别觉得委屈。”

喜儿想了想,才道:“是这么个道理,所以期限呢?”

唐禹想要出家,去建初寺躲着,但这魔女肯定不会答应。

只能借助其他力量去限制她!

“我要嫁人了。”

唐禹郑重道:“那女的是个变态杀人狂!”

“我要你贴身保护我!

让她不敢对我动手!”

喜儿满脸疑惑:“你不会是要嫁给谢秋瞳那个癫婆吧?

你哪里想不开?”

唐禹冷笑道:“还不是你们逼的。”

喜儿道:“你进了谢家的门,我怎么保护你?”

唐禹道:“你做我的贴身丫鬟,陪嫁过去。”

喜儿直接拿出了匕首,大声道:“贴身丫鬟?

你再说一句!”

唐禹也豁出去了:“半年!

只要你保护我半年!

我就给你藏宝图!”

喜儿道:“半年!

你休想!”

唐禹沉声道:“你们找宝藏多久了?”

“十六年。”

“那为什么最后半年的耐心都没了?”

听到这句话,喜儿陷入了沉思。

最终,她深深吸了口气,道:“你最好别骗我,否则你会生不如死。”

她答应了!

这一关过了!

还有了个杀手侍女兼保镖!

唐禹松了一大口气,于是恶向胆边生,直接问道:“刚才你说,我给你藏宝图,你就什么来着?”

喜儿皱眉道:“饶你性命?”

“下一句。”

“还让你…亲一口?”

唐禹拨开她的匕首,凑过去在她嘴上亲了一口,道:“算你提前兑现诺言了。”

喜儿愣在原地,渐渐瞪大了眼,然后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今日是家宴,不会有外人,这对于你来说是好事。”

“家中等级森严,礼仪很重,你要学会适应。”

“遇到不公的待遇,要忍受,要学会藏锋。”

“如果有人刻意针对你,想方设法让你难堪,则说明是追求我那人派来对付你的,你要想办法自保。”

黄昏的谢府奢华别致,宏伟壮观。

谢秋瞳走在唐禹身前,身着紫色长裙,显得贵气十足,但身上清冷的气质却更突出了。

她嘱咐着各种需要注意的事项,最终还是落到了所谓的“追求者”身上。

唐禹听得很认真,最终说道:“追求你的人到底是谁?

如果我一直不知道他身份,就很难把握尺度。”

谢秋瞳沉默了片刻,才道:“司马绍。”

唐禹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是重量级,司马睿已经老了,而且据说身体快撑不住了。

这意味着,司马绍可能会在最近几年继承皇位,怪不得他的人在谢府搅动风云,谢裒还装没看见。

唐禹道:“他不是有正妻了吗?

庾文君。”

谢秋瞳平静道:“那是正妃,还有侧妃没定呢。”

“他盯上我很久了,但只敢私下里追求,不敢搬到明面上,因为当今陛下更希望他娶王家的女儿。”

“也正因如此,我有了反抗的空间,但目前已经不敢真正与之闹翻,只能忍受。”

唐禹疑惑道:“谢裒是什么看法?”

谢秋瞳瞥了他一眼,道:“该改称呼了,别喊顺口了,当面也叫出他名字来,那就不妥了。”

“他只能保持沉默,拒绝司马绍就等于拒绝未来的陛下,答应司马绍,就意味着得罪当今陛下和王家。”

“但他内心是倾向于拒绝的,他不想做外戚。”

唐禹点了点头,道:“这就好办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谢秋瞳想要说什么,但眯眼想了想,又沉默了。

两人很快到了主院,仆人引着他们朝正厅而去。

一路上,唐禹感受到了无数的目光朝他扫来,一时间有些紧张。

他甚至不知道这种紧张是来自于自身,还是受到了原主身体的影响。

但下一刻,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冰凉。

一只白嫩细腻的小手,轻轻握住了他的大手。

他看向谢秋瞳,发现她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么冰冷和沉静。

无论如何,终究是来到了正厅。

这是一个讲究格局的地方,有着严苛的尊卑关系。

两侧坐着谢家的长辈,而家主谢裒则是坐在最上方。

“女儿携夫拜见父亲。”

谢秋瞳跪拜了下去。

唐禹极不适应,但想着就当是给谢裒上香了,也就拜了下去。

“小婿唐禹,拜见岳父大人。”

谢裒仔细打量着唐禹,最终平静道:“府里住得习惯吗?”

这句话有什么深意吗?

是在问住得习惯,还是在问能不能适应这样尔虞我诈的生活?

他妈的!

你们这群东晋贵族心眼子是真的多啊!

老子真的搞不会你们这一套。

唐禹懒得想那么深,直接道:“挺习惯的,吃得也好。”

此话一出,他便感受到谢秋瞳握着他的手,微微紧了一下。

啊?

老子说错了吗?

谢裒的声音缓缓传来:“你早上遭遇的事,我听说了,也怪我治家不严。”

唐禹当即头皮发麻,我是真再说你们吃得好,不是在内涵下毒的事…你们他妈太敏感了吧…好累…唐禹感觉自己的逆反心理都快出来了,随口说道:“挺严的。”

谢裒下意识皱了皱眉,随即道:“看来你是觉得自己跪久了,起来吧,落座。”

唐禹已经无语了,他服了这些人的脑补了。

任何一句话,都往深层次去想,真的不无聊吗?

落座到末尾,显然已经是高级待遇了,跟着谢秋瞳沾了光。

他有些紧张,顺手就想拿旁边的水果吃。

但谢秋瞳已经忍不住了,压着声音道:“你故意的?”

唐禹道:“什么故意的?”

谢秋瞳道:“在我爹面前,别那么桀骜,这一套他不吃,你行动方向错了。”

“老实一点,这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我只是单纯想吃一口…好吧…唐禹承认自己的表现并不好,至少基于对方的价值观来说,自己的表现很无礼。

他不是蠢货,他只是不想那样中规中矩。

府外有家族仇人,府内有情敌刺客,床上还躺着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喜儿,遥远处还有个渴望得到翘屁嫩男的王老爷…就这样的大环境,中规中矩能保得住自己?

能让谢裒高看一眼?

拉倒吧,这年头懂礼的人多了,他看上谁了?

就得跳脱!

就得出其不意!

就得把自己的印象分拉低,然后再表现出一定的才华,才能形成反差,才能被注重。

于是唐禹不再管谢秋瞳冰冷的眼神,随手就拿着一块梨塞进嘴里。

饱满多汁!

香甜沁人!

竟然是冰冻过的!

大家族就是好啊!

估计开发了冰窖!

谢秋瞳的眼神已经不再冰冷,她看到唐禹的德行,眼中都快喷出火焰了。

唐禹对着她笑了笑,拿起一块梨递到她的嘴边,道:“娘子也吃一块,味道真不错呢。”

无数人注视之下,谢秋瞳张开了嘴,接受了唐禹的投喂。

作为新人,唐禹自然是被所有人关注的那一个。

他的随意举动,也引起了在场长辈的不满。

一个老者皱眉道:“厅堂之中,长辈面前,一点也不注重礼仪形象,你们唐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吗?”

此话一出,大厅的气氛变得更压抑了。

唐禹朝这老头看去,眉毛顿时一掀。

谢秋瞳见势不对,当即低声道:“是族内堂伯谢愚,儒学大师,父亲都很是敬重,你别乱来。”

她显然是有些急了。

唐禹则是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直接回道:“我父亲读书少,不会教什么大道理。”

“我不认为我不注重礼仪形象,作为丈夫,无论身份高贵与低微,都应该关爱自己的妻子,这难道不对吗?”

“天气这么热,我的好娘子想吃一块梨怎么了?”

“难道大世家的礼仪和形象,不包括关爱妻子?”

听到这句话,谢裒差点破了心境,这小子…不会在含沙射影我吧!

而坐在他旁边的孙茹,则顿时感受到了情绪的共鸣,一双美目盯着唐禹,一时间有些好奇。

这孩子…很聪明啊!

这几句反驳不合理,但却合乎人情,还讨人喜欢。

这么大的场面,他难道不害怕吗?

敢这么大声反驳长辈,真是勇敢啊。

更关键的是…身体高大强壮…这好女婿,真是聪明勇敢有力气啊!


“爹…爹…你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建康城,建初寺以南的大宅院中,唐禹蜷缩在床上,满脸惊恐。

作为历史系毕业的高材生,他对“穿越”从来没有向往,因为他很清楚,就算穿越到最好的时代,生活质量也完全不如现代。

但偏偏他熬夜玩黑猴子猝死了,还穿越了。

他想着,如果附体到盛世的贵族青年身上,那似乎还行。

融合记忆后——嘿!

他妈的五胡十六国!

碰上最荒诞最黑暗的时代了,苍天无眼啊。

好在出身不错,老爹衣冠南渡到建康,混得有模有样,家中仆人七八个,侍女一大堆,日子也不算难过。

这让唐禹感慨,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可没想到,这才第三天,他就迎来了大恐怖。

“爹!

你千万要冷静啊!”

唐禹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焦急大喊。

原主是摔马而死的,全身都是伤,双腿骨折还绑着棍子呢,现在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而老爹,脸色发红,呼吸粗重,显然是嗑了五石散,不认人啊!

唐德山满脸狰狞,搓着手又突然笑出了声:“慌什么!

老子吓吓你而已!

你真以为你爹是那种暴力狂吗!”

他给自己扇着风,道:“我来看看你的伤势。”

唐禹重重松了口气,看来是老子过度紧张了。

他随即笑道:“放心吧爹,我伤势差不多大好了,最多三五天就能痊愈下床了。”

唐德山说道:“痊愈好啊,不过也别急着下床。”

“你长大了,也该为自己的前途考虑考虑了。”

“在我看来,你生得俊俏,只是年少意气,充满棱角,还不够圆滑。”

“你得努力把自己调整好了,就能找个好男人嫁了,到时候保证受宠,前途光明啊。”

你还说你不是变态!

不是变态也是个癫子!

唐禹急忙道:“我不嫁男人,爹,我喜欢美女啊!”

“谁不喜欢美女?”

唐德山拍了拍胸脯,道:“为父也喜欢美女,这叫两全其美,人生无憾。”

“以后你得宠了,晚上陪丈夫,白天玩女人,好事都让你占了,岂不美哉?”

唐禹看了一眼自己的腿,一时间有些沉默。

要不是现在有伤,他高低要这老小子尝尝南派莫家拳的厉害。

他强行冷静,苦笑劝道:“爹啊,你喜欢那些就好了…儿子还是想做个正常人,以后娶十个八个美女那才是美哉。”

“你老人家行行好,就别跟我过不去了。”

唐德山眼神却变得严厉起来。

他看了唐禹一眼,然后一把将短棍砸过去,大吼道:“是老子跟你过不去吗!”

突如其来的暴怒,让唐禹一时间懵住了。

“是你跟老子过不去!”

唐德山冷声道:“从小到大,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们靠着坑蒙拐骗发家,我们仇人遍天下。”

“你要努力上进,要有真本事,才活得下去。”

“你怎么做的?

学了几招破武功,认识几个字,仅此而已。”

说到这里,他又狰狞笑了起来,大声道:“你自己不想做正经事,那就走我给你安排这条路!”

“这条路依旧可以成功嘛!

只是遭点罪而已!”

“父爱如山,你会理解爹的吧。”

我理解你个大头鬼啊!

恨铁不成钢也不是你这么搞的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无论如何先认错。

“爹!

我错了!”

唐禹大声道:“今后我一定努力上进,将来出人头地,你给个机会啊!”

唐德山道:“机会?

我给你机会!

仇人给你机会吗!”

“你以为你是摔了马?

你狗娘养的糊涂了!”

“你是被人追杀!

一路从石头城逃到西篱门才摔马!”

唐禹一时间愣住了,仔细回忆,却又头痛欲裂。

原主头部可能受了伤,记忆融合不是很完整。

唐德山看着他,最终叹了口气,道:“儿啊,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不想绝后。”

“这几天又来了好几拨刺客,我下边死了不少人,快撑不住了。”

“你让王家老爷享了乐子,他会保护你的。”

说到这里,唐德山正色道:“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张能缩,方为丈夫。”

“人生奋斗向上的路,每一条都很艰难,你吃点苦有什么关系?”

“想要人前显贵,必定人后受罪。”

唐禹有些迟疑。

这…这也算奋斗向上吗?

不走这条路就会死?

那老子踏马宁愿死!

唐禹无奈捂住脑袋,咬牙道:“建康城那么大,就只有王家老爷有实力吗?

其他人呢!”

“就…就没有年轻漂亮又纯洁的贵族女子吗!”

唐德摇了摇头,道:“那样的女子,你觉得轮得到你吗?”

“就连…就连见王老爷的机会,也是你爹一路睡上去,给你争取的啊!”

他眼含热泪道:“儿啊,爹已经把基础给你打好了,你不必受那么多罪了,你只需要满足那个最大的人物就好。”

“你要明白爹的苦心啊!”

哈!

你踏马还演上慈父了…唐禹也是绝望,别人穿越赘婿已经够低贱了,老子倒好,男宠,还是男人的男宠…不行,老子绝不可能走这条路,大不了和那群刺客拼命,死了算了。

而就在这心如死灰之时,唐德山却突然开口道:“倒是有一个漂亮的贵族女子…但…嫁!

嫁嫁嫁!”

唐禹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吼道:“别管什么漂亮了!

是女的就行!

下雨知道往屋里跑就行!”

唐德山犹豫道:“是货真价实的建康第一美女…但是她、她恶名远扬,为父还是有点担心啊。”

靠,现在我还在乎她的脾气吗?

唐禹道:“什么恶名!

全是对我梦中情人的无端污蔑!

我与那些狗贼势不两立!”

唐德山道:“你真敢嫁给谢秋瞳?”

谢秋瞳?

哪个?

我梦中情人吗?

唐禹皱着眉,逐渐记忆涌现,无数信息在脑海拼凑而出。

他顿时打了个哆嗦…这个谢秋瞳,是出了名的癫子啊!

在这个癫子时代,被一群癫子公认为癫子,可以想象含金量。

这个女的从年初开始娶男人,半年娶了四个,全他妈给杀了。

杀之前还给人骟了。

她还杀侍女,杀奶娘,简直就是个变态杀人狂啊!

唐德山见他犹豫,当即道:“看来你还是更喜欢王家老爷啊!”

“绝不是!”

唐禹当即大喊出声。

变态杀人狂又怎么了?

老子最大的难关是眼前!

无论如何,先拖过去,等到伤势恢复了,哪怕直接跑路也好啊。

敷衍过去!

先答应!

“爹!”

唐禹面色严肃,郑重道:“实不相瞒!

儿子就喜欢坏女人!”

“对付这种女人!

我很有一套!”

“请您务必将我嫁给她!”

“我唐禹!

非谢秋瞳不嫁!”


这个时代没有夜市。

当黑暗降临的那一刻,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死寂。

只有那偶尔一处亮着的灯光,映照着方寸之地的斑驳石墙,像是幽冥地狱的鬼火,不给人温暖,反而多了绝望。

马蹄声,车轮声,还有粗重的呼吸声,在万籁俱寂的世界回响。

唐禹听得更清楚的,是自己沉重而剧烈的心跳。

穿越过来,离开了一个火坑,但即将踏入另一个火坑。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即将踏入的地方更危险,很可能在片刻之后,自己就要成为太监。

而不断搜索自己曾经的记忆,都找不到可以扭转乾坤的专业知识。

妈的,我只是个学历史的文科生。

而这里连历史都是乱的。

现在只能期望喜儿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出现,保住自己这条狗命。

或者,希望谢秋瞳真的会爱上老子这个大帅哥?

算了,都不靠谱。

前者是喜怒无常的杀手,后者是心狠手辣的变态。

再加上那个蠢到令人发指的老爹…这个世界的人都是癫子,都不正常。

哎?

老爹?

此刻清醒之后,唐禹又觉得老爹有点不对劲。

一个毫无背景的南渡客,能在建康城混出模样来,真的会是蠢货吗?

虽然他一直逼迫我,但…恰当地把谢秋瞳这条路指出来,并极力促成…不对!

都是假的!

都是吓老子的!

他的真实意图,应该就是逼我选谢秋瞳!

为什么?

虽然刺客不敢进谢家,但谢秋瞳确是实实实在在的变态杀人狂啊!

我是独子,他不可能非要把我逼上绝路啊!

这其中或许有我没能察觉到的信息。

唐禹仔细思索,开始了逻辑推理,希望能找到其中的奥秘。

怀着忐忑的心,他被带下了马车,来到了乌衣巷,进入了高门府邸。

没有仪式,没有任何流程,就像是山匪抢了个良家妇女,绑回去就要往床上扔。

唐禹就这么直接被扔在了床上,甚至没有人给他松绑。

灯光昏暗,没有人理会他,谢秋瞳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房间奢华,有着各式各样价值不菲的摆件,就连那精致的灯罩,都像是一件艺术品。

好在,他的手是绑在前面的。

唐禹站了起来,把灯罩捧了起来,利用烛火烧断了绳索。

手腕被烤得发烫,他连忙揉了揉,思索起如今的处境来。

想要在这个地方活下去,想要谢秋瞳不杀自己,一定要表现出自己的价值。

而谢家如今…的确面临困境。

他们还没有达到和王家齐名的程度,甚至他们一度被轻视、打压,急需一个时机证明自己。

如果我在这方面有所建议,表现出相应的才能,不说重用与否,至少不至于死。

正想到这里,门缓缓推开了。

烛光温和,照亮了谢秋瞳的脸,她的皮肤真的很白,五官真是无可挑剔。

唐禹一时间有些愣神,这个女人太美了,美得有些不真实。

建康第一美女,实至名归啊。

谢秋瞳似乎不在意被这般注视,她缓步走了进来,然后坐在椅子上。

她并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手。

于是,接连三五个壮汉走了进来,以极快的速度架住了唐禹,并开始脱他的衣服。

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其中一个壮汉,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

这一刻,唐禹感觉自己都快哭了。

他连忙道:“慢着!

我有话说!”

谢秋瞳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壮汉们自然也没有停下手脚,而是继续脱他的裤子,那把小刀也渐渐凑了过去。

眼看着只剩下裤衩子了,唐禹彻底慌了,当即吼道:“住手!

谢秋瞳!

你需要我!

不是吗?”

谢秋瞳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平静道:“为什么?”

她开口说话,壮汉们的动作也停下了。

唐禹眼看有戏,就知道自己思索的东西应该是正确的。

老爹的确是装的,他是故意送我到这里来的!

在刺客的威胁下,或许老爹也认为去王家当男宠是下策,来谢家当赘婿才是正路。

但这里的风险,显然是真实的,如果我把握不住机会,就真成太监了。

唐禹深深吸了口气,道:“你是谢家第六女,但你只是庶出,你的母亲是小妾,而且病死十年了。”

“身份低微的你,本该被赶出府门,另立门户。”

“但你竟然留下了,还有独立的院子。”

“你臭名昭著,对谢家的风评极为不利,竟然还是得到了包容。”

“你一定有外人不知道的价值!

足够让谢家大老爷容忍你的价值!”

谢秋瞳的表情似乎永远都不会变,像是没有任何情绪,一直冷冰冰的。

她只是说道:“继续说。”

唐禹愈发相信自己的推理,于是推开了身边的壮汉,自己坐在床上。

他看着谢秋瞳,道:“你不是癫子,你是聪明人,否则留不下来。”

“而一个聪明人,为什么一直要娶男人?

为什么一直污名化自己?”

“这其中一定有原因,你在抗拒某些东西,大概率就是与婚姻有关,毕竟你太漂亮了。”

谢秋瞳道:“你们可以出去了,他能想到这一点,可以留着命根子了。”

几个壮汉对视一眼,当即快步离开。

唐禹重重松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冷汗,道:“多谢。”

谢秋瞳瞥了他一眼,道:“你遇到麻烦了,想躲在我这里,但我也不是那么好利用的。”

“刚才的话能保你命,但不足以让你留下避祸。”

果然,她什么都看出来了。

唐禹道:“与婚姻有关,却又不断杀夫,看来你前几个丈夫的来路很复杂,迫使你不得不动手。”

“你需要一个稳定的挡箭牌,而不是一个别有用心的丈夫。”

“我可以是那个人,你让我避祸,我做好一个挡箭牌该做的事,我们双赢。”

听到这里,谢秋瞳终于站了起来。

她面色平静,缓缓道:“三天前你被追杀,几乎殒命,你爹找到我,希望我庇护你。”

“他是聪明人,看明白了我很多事,但你却未必看得明白,来了也无法胜任。”

“所以,我给他的条件是,必须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你送来。”

“你能经受住考验,则说明你或许会是个合格的挡箭牌,我会留下你。”

妈的,果然是这样。

老爹,我承认父爱如山,但你骗得我好苦啊!

唐禹道:“如果我没有经受住考验呢。”

谢秋瞳瞥了一眼,淡淡道:“我会骟了你,你就只能去王家了。”

说完话,她转身朝外走去,没有任何多余的话想说。

唐禹听得心有余悸,却还是忍不住问道:“那我们同房吗?”

他发誓这只是随口一问,想更清楚自己的定位而已。

但谢秋瞳显然理解过度了,她猛然回头,终于变了脸色。

她眯着眼,不可思议道:“你真想搞大我肚子?

你凭什么?

凭你有个高手保护?”

高手?

什么情况?

她莫非知道喜儿?

“魔教的人,未必比我好相处,长点心吧。”

她说着话,终于走出了房间。

而唐禹则是缓缓回头,果然看到了黑暗处隐藏的喜儿。

他忍不住失声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什么时候进来的?”

喜儿冷着脸道:“这重要吗?

重要的是她竟然发现我了,我们两个好像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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