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的天空,火车笛声中,他轻轻补上一句:“但在这之前,你得先教会我怎么用缝纫机——我攒了三年的布票,全给你扯了新衣裳。”
林晚意未尽的话语,猝不及防被陆时远的拥抱截断。
男人身上带着皂角与阳光的气息,像是冬日里突然照进冰窖的一束暖阳,让她紧绷的脊背不自觉放松下来。
“晚意,”他的声音贴着耳畔震动,“我守了你十年,从你第一次在军区汇演跳《沂蒙颂》那天起——我比谁都清楚,要你放下过去需要多大的勇气。”
他的手掌稳稳托住她后脑,指腹摩挲着她发尾的烧伤痕迹:“我能做的,就是把余生都变成你喜欢的模样。
你信不过我也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平静的语调里藏着钢枪般的坚定。
仿佛有温热的血,一点点渗进她冻僵的心脏裂缝里。
林晚意突然鼻尖发酸,指尖揪住他军装后背的褶皱,像抓住暴风雨中最后的浮木。
呜——火车鸣笛撕开晨雾。
陆时远松开怀抱,一手拎着行李,一手与她十指相扣。
他低头看她时,睫毛上还挂着深山的湿气:“该上火车了。”
去没有顾淮川的世界。
“嗯。”
她回握的力道泄露了隐秘的期待。
月台上,人流如迁徙的候鸟。
当黑烟从烟囱喷涌而出时,月台挤满挥别的手。
只有他们静静坐在卧铺,看火车渐渐驶入未知的远方。
陆时远突然解开风纪扣,从内袋掏出一枚闪着银光的东西——那是用子弹壳打磨的吊坠,内侧刻着“1979.3.21”,她第一次跳《沂蒙颂》的日期。
“等到了边疆……”他耳根通红地嘀咕,“能给我编个项链吗?
我想挂在身上。”
喧闹声中,林晚意终于笑出了眼泪。
第十章医院走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顾淮川刚把林晚意送上开往医院的班车,就接到护士站的电话——叶蓁又闹起来了。
自从那场“流产风波”后,她变得像块黏人的膏药,离了他就哭到窒息。
有次他去厕所不过五分钟,回来就看见她撞破了额头,血糊了半张脸。
想到这里,他几乎跑了起来。
病房里,叶蓁正撕扯着输液管,针头带出的血珠溅在雪白被单上。
她声音嘶哑得不像话:“阿凛!
你是不是又去找她了!”
“我在这儿。”
顾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