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我想给各房添些冬衣布料——昨儿听说,连宝哥哥的雀金裘都拿去当了。”
贾母一愣,转头看向王熙凤。
凤姐儿连忙赔笑:“原是当铺那边有急事,想着暂借几天……当票在这儿。”
探春又取出一张纸,“是我从当铺讨来的,上面有琏二爷的手印。
老太太若不信,可叫琏二爷来对质。”
王熙凤的笑僵在脸上,指尖紧紧攥住帕子。
贾母看着探春,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倒比你姐姐还厉害……罢了,既然你想管,这府里的账,以后就由你看着吧。”
离开正房时,王熙凤叫住探春:“三妹妹果然好手段,连老太太都被你说动了。”
探春转身,见她眼中似有火光:“二姐姐可知,为什么我能说动老太太?”
她凑近几步,压低声音,“因为我告诉她,赖大的庄子上,每年多报的收成,足够再养一个大观园。”
王熙凤脸色一白,踉跄半步:“你……我什么都没说。”
探春微笑着替她理了理金钗,“老太太年事已高,总该知道,哪些人在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酉时,探春独自坐在凸碧山庄。
天边堆起火烧云,将整个贾府染成血色。
她摸出袖中的通灵玉,想起丰儿死时,玉上沾着的胭脂——那胭脂她曾在王熙凤的妆匣里见过,也在赖大娘子的鬓边见过。
“姑娘,该回去了。”
侍书抱着披风走来,“宝二爷让人送来了热酒,说今日风大。”
探春接过披风披上,看见山下的集市已散,婆子们三三两两往回走,手里攥着银钱,脸上竟有了笑意。
原来就算是在这吃人的府里,也总有缝隙能透出光来。
“起风了。”
探春望着漫天云霞,轻笑出声,“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学会了,如何在风里站稳。”
侍书不解,探春不再说。
她知道,这场风不会停——但只要有人愿意点一盏灯,就算风再大,也吹不灭人心底的光。
夜渐渐深了,探春握紧手中的玉,转身走向灯火通明的秋爽斋。
风掠过她的发梢,带着远处传来的笛声,竟像是那年诗社里,众人吟诵的“千红一窟,万艳同杯”。
只是如今,她不想做被埋进土里的花,她要做那株在风里亭亭玉立的梧桐,根扎得深,枝干挺得直,哪怕有一天被风折断,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