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梢扫过他画架上未干的《银杏巷初雪》。
此刻男孩掏出手机拍照,镜头对准的不是风景,而是女孩低头整理围巾的侧脸,像极了当年他追着落叶给她拍照的模样。
“爷爷,你看云!”
孙女的小手突然指向天边。
晚霞正从美术馆的玻璃幕墙折射出来,橘红色的光晕里,隐约浮动着蝴蝶形状的云影。
林砚之想起陈念速写本上的最后一行字,原来她真的把“永固橙”溶进了晚霞,让每个黄昏都成了未拆封的情书,等着被懂的人读成“别难过”。
口袋里的银杏胸针贴着皮肤发烫,断口处的金线在岁月摩挲下愈发温润,像陈念当年织围巾时,指尖留下的温度。
他忽然明白,那些没说完的告白、没织完的围巾、没画完的银杏巷,从来都不是遗憾——它们是时光特意留下的褶皱,让爱能在每个重逢的瞬间,从褶皱里轻轻展开,如同此刻落在膝头的叶子,叶脉间的字迹虽淡,却永远指向彼此的名字。
晚风掀起画展手册的残页,不知何时被夹在里面的干玫瑰飘落。
花瓣边缘的金粉混着新落的银杏叶,在地面拼出模糊的“林念”二字。
轮椅经过时,那些细碎的光斑忽然聚成蝴蝶振翅的形状,掠过铺满金黄的步道,消失在老银杏树影里——那里藏着他们的初遇、告别,和所有未说出口却早已织进时光的“我爱你”。
当暮色完全笼罩银杏巷,林砚之闭上眼,听见记忆深处传来毛线针交错的轻响。
那是陈念在织围巾,也是时光在编织永恒——有些爱,不必完整,却永远在彼此生命的经纬里,随着季节的轮动,生长出永不褪色的光。
番外.《银杏纪年》暮色中的老银杏树开始抖落最后一批叶子,金黄的蝶群掠过孙女发梢时,林砚之听见她突然哼起跑调的旋律——是《星月夜》的片段,却混着二十年前病房里织毛线的节奏。
小女孩正把捡来的银杏叶按叶脉形状摆成蝴蝶,忽然抬头:“爷爷,这个翅膀上的纹路,和你手腕上的纹身好像呀!”
轮椅扶手的阴影里,银杏纹身与落叶投影重叠,形成完整的蝴蝶轮廓。
林砚之想起陈念临终前那幅速写,画布边缘的颜料滴原本是遗憾的缺口,如今在孙女的童言里,却成了时光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