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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嘲守活寡后,植物人将军喜当爹林霓陆晏川

林霓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林不南一个石子飞过来,大郎瞬间膝盖着地,惨叫一声跪在地上。让人惊奇的是,骁哥儿竟然第一时间扭头看向了林不南的方向,精准地捕捉到石子来的路线。林不南冲骁哥儿吹了声口哨,挥挥手:“不愧是我看中的好徒儿,果真有天赋。”骁哥儿哼哼一声,拎着小篮子,扶着门框,撅着屁股,笨拙地爬进高高的门槛,朝院子里跑去。身后,落棠院的人终于追过来,扶起不听撒泼喊叫的大郎。追来的人没看到大郎是怎么趴下的,但是想也知道,肯定是大郎又来欺负二郎了,把大郎弄回去后,竟然没有一个人向沈婉容告状的。林霓刚跑到前院就看到骁哥儿像只受伤的小鸡似得,张开胳膊朝自己飞奔而来。“妮妮,抱。”骁哥儿香香软软的小身板撞到大腿上,林霓瞬间疼得龇牙咧嘴。“怎么了?刚才是有人欺负骁哥儿了吗...

主角:林霓陆晏川   更新:2025-05-08 01: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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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霓陆晏川的其他类型小说《被嘲守活寡后,植物人将军喜当爹林霓陆晏川》,由网络作家“林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不南一个石子飞过来,大郎瞬间膝盖着地,惨叫一声跪在地上。让人惊奇的是,骁哥儿竟然第一时间扭头看向了林不南的方向,精准地捕捉到石子来的路线。林不南冲骁哥儿吹了声口哨,挥挥手:“不愧是我看中的好徒儿,果真有天赋。”骁哥儿哼哼一声,拎着小篮子,扶着门框,撅着屁股,笨拙地爬进高高的门槛,朝院子里跑去。身后,落棠院的人终于追过来,扶起不听撒泼喊叫的大郎。追来的人没看到大郎是怎么趴下的,但是想也知道,肯定是大郎又来欺负二郎了,把大郎弄回去后,竟然没有一个人向沈婉容告状的。林霓刚跑到前院就看到骁哥儿像只受伤的小鸡似得,张开胳膊朝自己飞奔而来。“妮妮,抱。”骁哥儿香香软软的小身板撞到大腿上,林霓瞬间疼得龇牙咧嘴。“怎么了?刚才是有人欺负骁哥儿了吗...

《被嘲守活寡后,植物人将军喜当爹林霓陆晏川》精彩片段


林不南一个石子飞过来,大郎瞬间膝盖着地,惨叫一声跪在地上。

让人惊奇的是,骁哥儿竟然第一时间扭头看向了林不南的方向,精准地捕捉到石子来的路线。

林不南冲骁哥儿吹了声口哨,挥挥手:“不愧是我看中的好徒儿,果真有天赋。”

骁哥儿哼哼一声,拎着小篮子,扶着门框,撅着屁股,笨拙地爬进高高的门槛,朝院子里跑去。

身后,落棠院的人终于追过来,扶起不听撒泼喊叫的大郎。

追来的人没看到大郎是怎么趴下的,但是想也知道,肯定是大郎又来欺负二郎了,把大郎弄回去后,竟然没有一个人向沈婉容告状的。

林霓刚跑到前院就看到骁哥儿像只受伤的小鸡似得,张开胳膊朝自己飞奔而来。

“妮妮,抱。”

骁哥儿香香软软的小身板撞到大腿上,林霓瞬间疼得龇牙咧嘴。

“怎么了?刚才是有人欺负骁哥儿了吗?”林霓蹲下身,抱着骁哥儿的小腰,温柔地问道。

骁哥儿委屈得哼唧一声,指指自己的小篮子:“大郎拽,撒啊!”

林霓歪头看向门外,果然有一地薯条。

“没事儿,丢了就不要了,我们还有很多。”林霓安慰道。

“大郎,怪我!”骁哥儿焦急道。

林霓立刻拧起眉头:“大郎是不是抢你的了?”

骁哥儿急忙点头。

林不南懒洋洋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若是你学会了功夫,就不会被大郎拽着逃不开,更不会把好吃的薯条撒在地上咯。”

骁哥儿是亲眼看见林不南仅用一个石子就把大郎打倒在地的,顿时犹豫沉思起来。

“好了,回头我教训大郎。不想这些不开心的了,那都是大郎的错,不怪骁哥儿,我们回去吧。”林霓起身,给了林不南一个眼神,让他不要操之过急,骁哥儿明显已经松动了。

回到后院时,林霓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好像不一样了。

再定睛一瞧,可不嘛,槐树底下的植物人睁眼了!

“王爷,你又醒啦?”林霓呵呵笑着,一脸欣喜的模样。

实际上,压根不想看到陆晏川苏醒。

这事儿就像狼来了一样,不停地折磨着她的神经,谁也不知道哪一次醒来就是最后一次彻底醒来。

但是她知道,陆晏川彻底苏醒时,就是要夺她小命的时候。

陆晏川冷笑一声:“瞧你这样子,似乎不是很想看到本王醒来。”

林霓眉头一拧,一脸嫌弃道:“啧啧啧,你身为堂堂王爷,怎能恶意揣度别人的心思呢?”

陆晏川静静地看着林霓,看她继续装。

林霓轻叹一声,摆摆手:“算啦,我原谅你了。”

陆晏川差点儿气笑了,看向跟在林霓身后进来的林不南,冷淡的眼神一扫而过。

“随意往王府后宅私藏逃犯,你可知何罪?”陆晏川压低嗓音,问道。

低沉的嗓音听得人耳朵痒痒的,林霓挠了挠耳朵,眨眨眼,无辜道:“逃犯?哪儿呢?”

陆晏川拧眉看向林不南那张脸,沉默下来。

林不南的易容术天下无双,就算是让人去检查,估计一时都很难发现,而且他曾以猫身出去看过通缉榜,榜上逃犯的脸不过是林不南的其中一张假脸,根本不是他的真脸。

只要他把那张被通缉的脸销毁扔掉,就再也没有人能将他和逃犯联系到一起。

林不南知道陆晏川的身份,潇洒地冲陆晏川拱手作揖:“在下林不南,见过王爷。”

陆晏川淡淡点头:“本王与王妃有话要说,还请林师傅暂避片刻。”

林不南秒懂,立刻转身离开,走之前还顺走了一旁咔哧咔哧吃薯条的骁哥儿。

林霓看着他们离开,转头看向陆晏川,问道:“王爷有何事指教?”

陆晏川的眼神从林霓明媚姣好的面庞上淡淡扫过,吭了一声说道:“你既已嫁为人妇,就该守妇道,不要生些不该有的心思。”

林霓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的意思是,我不守妇道?”

陆晏川瞪着林霓,沉声道:“你自己心底清楚,做人要行得正坐得直。”

林霓嘿了一声,好笑道:“那王爷倒是说说,我到底做了什么,让您觉得我红杏出墙了?”

陆晏川皱眉道:“本王没说你……出墙,但你至少要懂得和其他男人保持适当距离,莫要再给本王平添些不该有的麻烦,败坏本王的名声!”

林霓沉默一瞬,拖着声音长长地“哦”了一声:“就是不要给你戴绿帽子呗?”

陆晏川拧眉:“本王在说你与林不南走得太近之事,你提帽子作甚?”

林霓:“……我和他,怎么走得近了?”

为了避嫌,林不南基本都在前院活动,只有跟着骁哥儿的时候会过来后院,而且从来没进过房间,顶多在院里活动。

而且自己和林不南的交流见面都是有其他人在场的,从来没有私下见面过,他们坦坦荡荡!

陆晏川肯定是自己心黑,所以看别人也不干净!

林霓越想越气,猛地一下站起身,踢了陆晏川一脚:“呸!”

然后迅速转身离开。

陆晏川骤然被林霓踢了一脚,懵了一瞬:“作何踢本王?被戳中心事,恼羞成怒?”

看着林霓跑进房中的背影,陆晏川心底极其不是滋味,甚至是十分不满。

“本王难得醒来,你就如此态度?”

林霓完全不想搭理陆晏川,当没听见。

“平日里给本王念经的兴致呢?”

“本王难道有说错吗?你拳法出错,他明明可以用木条指点你的错处,为何偏偏用手?”

“林霓,给本王出来!”

林霓抱臂站在窗前,看着一个人被丢在院子里的陆晏川,冷笑一声:“哼,狂妄自大的臭男人,自说自话去吧你!”

幸好他的两个贴心长随还在前院,不知道自己主子被王妃单方面冷暴力了。


回到栖梧院,林霓见骁哥儿一直沉默不语,便蹲下去,握着骁哥儿的两只小胳膊,温声问道:“可是刚才席上饭菜不合胃口?肚肚疼吗?”

骁哥儿摇摇头,又把头低下去,埋在自己的衣领里,闷闷地问道:“本世世什么时候过生辰宴?”

林霓愣住,原剧中并没有提过骁哥儿的生辰是哪天。

骁哥儿的身世本身就是个不能提的秘密,而且来到王府后,王爷昏迷,骁哥儿不受人重视,更不可能有人为他庆生。

不过原剧中也提过,陆劲骁登基后,定下每年大年初一为自己的生辰日。

因为大年初一时,人人都在为新年而欢乐,他便可以自欺欺人,万民都在为自己庆贺。

即便百官百姓真正地为他庆贺,但他独特又敏锐的情绪感知能力,让他深知这些人并非是发自内心地在庆贺他。

只是因为他是君,所以才会受人敬仰奉承。

林霓心底闪过一抹心疼,眼角微微泛红,却强忍着心酸,仰头笑道:“巧了不是,其实过半旬便是骁哥儿的生辰呢。”

白猫正在一旁为自己从未给骁哥儿庆过生辰而深感愧疚自责。闻言,惊诧地看向林霓,就连本王都不知道骁哥儿的生辰,这种事情是可以胡纠的吗?

只听林霓又说道:“对了,听说呀,要过生辰的孩子去梧桐树下许愿,凤凰之灵就会听到他的祷告,被神爱着的孩子就会实现愿望哦。”

白猫一听,不满地看向林霓,怎么能随便欺骗孩子呢?

转头看向骁哥儿,也是一脸怀疑的表情,明显是不相信的样子。

林霓也没有多说,揉揉骁哥儿的脑袋,便走开了。

白猫犹豫一瞬,转头跟上林霓的脚步,却见林霓没有回房休息,而是绕了一大圈,来到西厢房后面的角落里。

林霓刚藏好身子,就见白猫晃着尾巴,迈着高贵的步伐走了过来。

林霓瞬间急得挤眉弄眼的,着急地挥着手,低声喊:“团团!你跟过来做什么?你这大尾巴,会暴露我的,快走开。”

她越这么说,陆晏川就更不可能会离开了。

他偏要看看这个恶女要搞什么名堂。

眼看白猫还暴露在外面,林霓只好弯腰将白猫抱起来,在角落里蹲下,对着白猫的耳朵低声道:“嘘——不要讲话,不要动。”

林霓说完,便专注地看着院中正在原地打转的骁哥儿,却没发现怀中的白猫正浑身僵硬不敢动。

林霓以前也抱过白猫,但只有这一次,她是蹲着抱的,她只觉得猫的身体软软的暖暖的,抱着很舒服,却没意识到白猫整个猫身和脑袋都紧贴着自己的胸口。

夏日的衣服本就单薄,白猫的脑袋抵在香香软软的山丘上,感觉整个人都要被融化了。

男女授受不亲,恶女究竟知不知道啊?

白猫欲要挣扎,林霓急忙抬手扣住猫咪脑袋,轻声道:“别动,是你自己要过来的,现在又要跑。你会吓到骁哥儿的。”

听到最后半句,白猫下意识停止挣扎。

一人一猫屏住呼吸,紧盯着骁哥儿。

只见骁哥儿原地打转许久之后,忽然抬起腿,犹犹豫豫地朝着前院走去。

林霓急忙抱着白猫跟上去,一路悄悄跟在后面。

白猫在她胸前,脑袋时不时磕上那片柔软的部位,心底愈发麻木。

其实恶女根本不必如此小心,骁哥儿毕竟才三岁,还不懂侦查。

倒是恶女,反侦察意识会不会太好了些?

她究竟还有什么惊喜是本王不知道的?

一路悄悄跟随,骁哥儿果然跑到了前院,也就是栖梧院唯一一棵梧桐树下。

白猫眼底闪过一抹惊讶,骁哥儿竟真的信了恶女的鬼话?

骁哥儿抬头望着枝繁叶茂的梧桐树,许久许久,迟迟没有像一人一猫想象中那般双手合十许愿。

而是神情淡漠,声音充满疑惑地问道:“世上若真有神会爱孩子,那怎么会无人爱世世?”

“吧嗒——”

一滴水砸在白猫的脑袋顶,它猛地抬头,湛蓝色的眸子对上恶女满是泪水的通红的眼睛。

三岁的骁哥儿会说出这番话竟远不如恶女落泪带给白猫的震撼更大。

林霓抱着白猫悄悄转身离开,回到后院,秋雨看见林霓的眼睛,神情一紧张,上前问道:“王妃,您……没事儿吧?”

“骁哥儿的生辰礼必须操办得大一些,要比大郎的还要热闹。”林霓说道。

秋雨急忙点头:“是。”

此时白猫的内心也在经历着不小心的震颤,此前他一直愧疚于自己昏迷不醒,没有照顾好骁哥儿的身体,却从未想过,除了肚子要吃饱,孩子也需要得到关怀和爱。

在这一方面,自己竟然还不如林霓。

“府上从未给骁哥儿操办过生辰宴,这次我们也不在府上过了,直接去我名下的大酒楼操办,要热热闹闹的。”林霓说着,直接抱着白猫去了书房,刷刷几笔画了个大致的思路。

“这是什么?”秋雨问出了白猫的心声。

“将酒楼大堂按这个样子重新装饰一番,需要买的东西抓紧时间去准备。”林霓解释道。

白猫震惊地看着图纸,如此隆重的生辰宴?

恶女如此讨好骁哥儿,该不会还有别的目的吧?


沈婉容一看就是气血很足的样子,哪里像被罚站过后虚弱的样子。

倒是骁哥儿,被她一嗓门吓得猛一哆嗦,怕怕地抬头看向林霓,第一次主动冲林霓张开小手。

林霓连忙将孩子从推车里抱出来,骁哥儿落地后第一时间就转身把画本抱进怀里。

成年人巴掌大的画本,骁哥儿用两只手抱着都捂不过来。

大郎立刻发现了端倪,主动上前道:“二郎,这是你的画本吗?我们一起看好不好?”

骁哥儿咬咬嘴唇,轻轻摇头。

大郎前几日已经开蒙入学,不管学习如何,学老夫人说话倒是一套一套的,立刻挺起腰板道:“二郎,夫子说人不可自私自利,好孩子要学会分享。你给我看你的画本,我给你吃糖。”

骁哥儿好奇地朝大郎手心看去,大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小心地剥开油纸,捏出最小的一块递到骁哥儿嘴边。

“这是我爹爹给我买的,你没吃过吧?”大郎得意道。

骁哥儿微微张嘴想说自己吃过更好吃的甜汤,大郎立刻把糖给他塞了进去。

守信用的骁哥儿只好不情不愿地朝大郎走过去。

“大郎,不可以欺负弟弟哦。”林霓嘱咐道。

“婶母,我会乖的。”

大郎果真乖巧地和骁哥儿并肩坐在石桌旁,两个孩子头挨着头一起有滋有味地看起来,时不时还能听到大郎的惊叹声。

沈婉容不满地嘀咕一声:“没出息!”

刚才的盛气凌人被打断,沈婉容脸色不好地径直在一旁的藤编椅上坐下,致使春桃给她端茶倒水。

“二弟妹,如今真是母凭子贵,阖府上下没有不好生伺候着的,母亲又怎会轻易罚你?”林霓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瞅了一眼腿边的陆晏川。

早知道就不把陆晏川摆的这么靠近桌边了,这个距离,从院门口看,好像坐在他怀里似得。

“大嫂真是取笑我了。”沈婉容皮笑肉不笑道,“为人儿媳的,哪有不做低伏小不被磋磨的?”

林霓撇撇嘴,不接话。

就在这时,对面的两个孩子把连环画看完了。

大郎被威武将军的气质折服,见骁哥儿珍惜地把画本子合上,意犹未尽道:“二郎,你借大哥拿去再看一晚上吧,保准明日一早就来还你。”

骁哥儿立马警惕地将画本抱进怀里,把头摇成拨浪鼓:“不、不抢,大郎不要抢。”

大郎两只胖胖的胳膊用力做出抱臂的姿势,学着夫子那般一脸失望道:“二郎,你真是太不懂事儿了。你真的很不乖。”

骁哥儿瞬间懵了,呆呆地望着大郎。

林霓看得目瞪口呆,才上了几天学,大郎就学会了pua的本事?

不过骁哥儿自小没有被人灌输过不乖会怎么样的观念,原身对他的打骂抢夺,都是毫无理由的。

骁哥儿压根儿不内耗,扭着小屁股背对着大郎,声音清脆:“不要,不乖,不给。”

大郎气得直跺脚:“二郎,你已经吃了我的糖,你的画本就该是我的。”

骁哥儿一脸迷茫:“吃糖,给看,不抢。”

林霓正欣慰于骁哥儿的表现,内心坚定不上当,不怕黑恶势力欺负,勇敢地维护自己的利益和真理,骁哥儿真棒。

然而下一秒,就见桌子对面,大郎直接身后扒拉住矮小的骁哥儿,一把将他怀里的画本抽走。

骁哥儿怕撕坏,没敢用力争抢,见画本落到大郎手里,顿时急红了眼。

“大郎坏,还世世。”骁哥儿迈着小短腿去抢,大郎转身就跑。

“远哥儿,你抢个不值钱的破画本子作甚?”沈婉容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屁股却稳当当地坐在藤编椅上,不动弹。

小孩子间的矛盾,林霓不便出面,和她有相同想法的还有槐树上枝杈上的白猫。

骁哥儿又不是娇养大的孩子,要想不被欺负,总得自己磨炼一番。

不过林霓到底是心疼孩子,立刻给秋雨使了个眼神,叫她跟上去。

大郎十分享受捉弄骁哥儿的快感,故意绕着院子跑,叫骁哥儿伸着小手追在后面一个劲儿地喊“给世世画本。”

大郎一边高举着画本往前跑,一边回头看骁哥儿:“哈哈哈,小短腿,你得太慢了,你叫我好哥哥我就给你啊!”

说完“砰”地一下,左脚绊在门槛上,摔了个狗吃屎,画本也飞了出去。

骁哥儿立刻绕过大郎要去捡画本,却又被大郎一把抱住脚踝,差点儿拖倒在地。

林霓的脸色立刻冷下来,正要开口,院门外忽然进来两个人。

看门的护卫通报道:“王妃,您名下书铺的舒掌柜到了。”

一身长衫,气质儒雅的舒掌柜冲林霓拱手行礼,笑呵呵地捡起地上的画本,本想拍拍土还给骁哥儿,却忽然看到画本上的图画,笑容缓缓收起,忽然严肃起来。

“嗯……啧……哼……”

林霓纳闷道:“舒掌柜,这画本可有问题?”

舒掌柜闻言,赶紧摆摆手,双目发光般激动道:“敢问王妃,这画本如此何人之手?”

一瞬间,林霓迅速回忆了一遍画本中有没有不妥的地方,心脏高高吊起。

下一秒,伴随着白猫身影从槐树上窜下,骁哥儿稚嫩的声音响起:“世世的哦。”

一边说,还一边张开小手,做了个抓握的手势,示意对方把画本还给他。

舒掌柜看出林霓的紧张,笑道:“这画本画工精致绝妙,故事通俗易懂,跌宕起伏,又将主人公画得如此出彩吸睛。若是印刷出来,放在书铺,定能畅销!”

舒掌柜说得笃定,林霓缓缓放松肩颈,温声道:“是我闲暇时间随手给世子画的。若你觉得可卖,就要跟世子讨要,来日再将这原版还给他。”

舒掌柜丝毫没觉得骁哥儿是个小孩儿,立刻蹲身下去和他打商量。

大郎听到是林霓画的,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跑来抱住林霓的大腿:“婶母婶母,你也给我画一本吧,我定比二郎乖巧听话。”

沈婉容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万万想不到,这钱还有上赶着找上门的!

一旁的白猫缓缓放松下绷直的身体,扭头看向宠辱不惊的林霓,恶女竟真有如此大的本事?


第二日一早,林霓刚起床就听说陆欣妍一大早就去了落棠院,差点儿给沈婉容气得请郎中。

“您是没瞧见,三小姐直接和二夫人说王妃您给写了一整页纸的嫁妆,叫二夫人绝不能落您下风。二夫人的脸色都变了,跟吃了苍蝇似得。”秋雨一边给林霓通发,一边笑着说道。

“你瞧见了?”林霓眉梢轻挑。

秋雨嘿嘿一笑:“早晨去主院那边的厨房领蔬果,赶巧路过。奴婢想着您整日闷在院子里,甚是无趣,瞧来给您解解闷。”

“没被别人瞧见吧?”林霓问道。

“绝没有,奴婢机灵着呢。”秋雨赶忙说道。

林霓点点头,四个大丫鬟里头,数着秋雨这丫头最机灵有心眼,做事还稳妥。

“奴婢还没说呢。”秋雨继续道,“二夫人一看单子就知道您写的都是王府库房里头的东西,当即就去找老夫人说这家她是管不了了。”

林霓惊讶:“这么直接?”

“可不嘛。老夫人直接斥责二夫人一顿,还叫她站规矩呢。”秋雨啧啧摇头。

“那陆欣妍呢?”

“三小姐也跟着挨了顿训,老夫人问她是不是要把王府搬空。”秋雨笑道。

“三小姐还委屈得不行呢,这会儿估计觉得您才是全世界最心疼的人儿了。”

林霓一听,乐开了花。

陆欣妍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得,跟缺心眼儿似得,一会儿向着这个一会儿向着那个,实际上谁都能三言两语挑拨她一下。

白猫趴在一旁的暖榻上,十分不屑地甩了甩尾巴。

瞧她那小人得志的模样,真是令人不喜。

从中作梗,害人受罚,她又比二弟妹强到哪里去?

林霓不知道白猫作何感想,起身去陪骁哥儿吃早膳,白猫也急忙跳下榻,追随出去。

吃饭时,林霓心情好,一边给骁哥儿喂饭,一边教育孩子树立正确的三观。

“骁哥儿,今日母亲给你讲个道理好不好?”

骁哥儿嗷呜嗷呜吃得正香,闻言抬眸看着林霓大方道:“讲,世世听。”

“以后若是遇到不喜欢的人和你讨要东西,你就叫他去找另一个觊觎你东西的人要,让她们自相残杀,这个呀,叫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骁哥儿似懂非懂地点头,看着林霓端着的粥碗:“世世还要。”

林霓:“……”

又喂了一勺,趁骁哥儿吧唧嘴,林霓继续道:“遇到有人欺负你,千万不能忍着,不能退让,要学会勇敢地保护自己,守护自己的东西,好不好呀?”

骁哥儿摇头晃脑,豪放道:“嚎!”

林霓简直被他可爱得心都化了,但还是补充道:“不过我们也不要主动去伤害别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管这个世界怎么样,我们只要坚持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就好啦。这个呢,就叫知世故而不世故。”

白猫抬起埋在猫饭碗里的脸,惊诧地看着林霓。

后宅中的女子,竟有如她这般通透之人。

用过早膳后,骁哥儿躺在林霓的躺椅上看连环画,林霓让丫鬟们找了毽子来,和丫鬟们踢毽子。

无论在什么地方,强身健体都是很有必要的。

白猫懒散地趴在旁边陆晏川自己身体的大腿上,晃着尾巴看林霓踢毽子。

这都踢了半个时辰了,接连累坏三个丫鬟了。

万万想不到,恶女的体力这么好,都抢得过军营中最末等的小兵了。

为了方便踢毽子,林霓换了一身利落的骑马装,紧束的宽腰带勒出纤细的腰肢,柔韧的腰部每一次动作都能叫猫看得无比清晰。

高高束起的高马尾辫发利落又英气,像个英俊的少年郎一般,几个丫鬟看得面红耳赤,越来越手脚发软没力气。

“不来了,王妃你怎得这般有活力。”秋雨败下阵来,招手叫冬凌上场。

冬凌无奈地放下账本走到指定位置:“王妃,奴婢只擅算数,不擅这些,还请您手下留情。”

林霓挠挠头发:“好吧。我这还没出多少力气呢,你们这些丫鬟以后都该多练练。”

此言一出,几个丫鬟顿时哀嚎一声。

就在此时,一道白色身影窜出,停在冬凌面前。

林霓:“团团让开,小心我踢你脑门上。”

白猫冷笑,能蹭到本王一根毛发,就算你厉害。

秋雨见白猫一直不走,惊奇道:“团团向来聪慧,该不会是要和您踢毽子吧?”

林霓眸色一动,叫冬凌让开,然后旋身将毽子提向白猫。

谁知白猫竟然真的飞身跃起,用后脚稳稳接住毽子踢了回来。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白猫:“团团好厉害啊!”

白猫见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真是被恶女迷惑了,才会突然窜出来和她一般玩物丧志。

白猫嗖地一下窜走,爬上槐树,窝进繁茂的枝叶里不肯出来了。

众人正笑着,门口的护卫忽然进来通报木匠铺的掌柜来了。

林霓急忙叫人进来,掌柜的领着一个小徒弟进来,小徒弟推着一辆竹编儿童推车。

掌柜的一进来立刻笑呵呵地告诉林霓轮椅卖的很好,不光造福了有腿疾的人,还有瘫痪中风的老人。

掌柜的给林霓送来了一部分分红,又和林霓签好了轮椅和推车的契书。

“骁哥儿快来,这是专门为你打造的推车。”林霓冲沉迷于画本的骁哥儿招手。

骁哥儿抱着画本爬下躺椅,迈着小短腿跑过来。

林霓将他抱进车里,前面刚好有个小桌面,能放骁哥儿的画本,。

林霓在后面推车,骁哥儿好奇地张望着四周。

“喜欢吗?”

骁哥儿高兴地拍打着推车的桌面,坐在车里使劲晃着小短腿:“世世的车车哦!”

掌柜的一看便放了心,和林霓告辞。

然而掌柜的刚转身走到院门口,林霓就见沈婉容拉着大郎的手气冲冲地推开护卫走了进来。

“林霓!是不是你挑唆的陆欣妍来我这儿要东西?”沈婉容面色阴冷,声音尖利刺耳,“害我怀着身孕被罚站规矩,你良心难道不会有愧吗?!”


林月没想到林霓竟然如此直接地挤兑自己,懵了一瞬。

不像林霓从小无父无母,祖父疼爱照顾却总归有不周全的地方,林月是被吕氏捧在手心里宠大的,一身大小姐脾气不说,还将吕氏的刻薄学了个十足十。

她当即便说道:“你长得美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守活寡,嫁了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植物人,没办法诞下自己的子嗣不说,辛苦养的继子还是个只会吃喝的痴傻儿,你有什么好得意啊!”

林霓的眼神瞬间冷下来,周身的气势也骤然凌厉冰冷。

林月吓得一抖:“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赵嬷嬷,林月对朝廷钦点的镇北王出言不逊,对镇北王府的世子爷出言侮辱,该当何罪?”林霓冰冷森严的声音在堂内响起。

赵嬷嬷一边上前,一边撸起袖子:“侮辱王爷,掌嘴三十,侮辱世子,掌嘴二十。”

吕氏大惊:“不要啊,这么下来,月姐儿的脸还能看吗?!”

“来人!把她压住!”林霓沉声道。

春桃和秋雨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压住林月的胳膊。

林月立刻挣扎起来,声音尖锐刺耳:“林霓,你敢!我可是你堂姐!你刚回来就要闹得家里不安宁吗?!”

林霓抱着白猫,拉着骁哥儿后退几步。

白猫湛蓝色的眸子里同样透着冷意,骁哥儿聪明可爱,此女竟敢如此言语中伤一个天真的孩童!

林月挣扎得厉害,秋雨立刻抬腿,一脚踢在她的小腿上,逼她跪在青石板地面上。

赵嬷嬷立刻上前抡圆了胳膊,“啪”地响亮一声,打在林月的脸上。

赵嬷嬷虽然年纪大,却每日在庄子上干农活,有的是一把子力气,一巴掌下去,林月的左脸立刻高高肿起,嘴角也隐隐开始渗出血丝。

林月从小到大还从未被人打过,立刻嚎啕大哭起来:“娘,好疼啊,你快救救我!不要再打了,我的脸——”

“啪”地又一声,赵嬷嬷甩甩了震得发麻的左手:“老奴年纪大了,竟使不出年轻时的一半力气了。”

吕氏看着林月一左一右高高肿起的包子脸,懵了一瞬,紧接着大叫一声,立刻就要扑上去,却被冬凌一把拉住。

“王妃,求你高抬贵手,放过你的亲堂姐吧!都怪她太天真,还把你当从小一起长大,直言不讳的好姐妹呢!”吕氏哭喊道,“如今你贵为王妃,又有手下一干能人,权势滔天,我们普通百姓惹不起,求您放过我们吧!”

林霓冷哼一声:“我怎么瞧着婶母话里话外都在我仗势欺人呢?敢情堂姐刚才辱骂王爷的话,您是半分没听见啊?”

吕氏愣住,转头冲一旁手足无措的林正海哭喊道:“她爹,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你就要这么干站着,看你侄女带着一堆人来家里打死你的亲闺女吗?”

林正海性格懦弱,一事无成,全靠大哥和父亲帮扶,娶了媳妇后就万事听媳妇,唯唯诺诺,嘴里说不出半句话。

就像现在,他明知吕氏和女儿有错,却不敢开口教训,只能看向从前总是沉默吃亏的林霓,寄希望于侄女能像过去一般主动低头道歉,一次换来家庭的和谐安宁。

“虹姐儿,往日你从不和她们计较的……”

赵嬷嬷停下手,转头看向林正海:“大爷,您如今已过知命之年,又是一女一子的父亲,怎还能像从前那般畏畏缩缩,全听媳妇的,不分是非黑白呢?”

林霓的母亲出身世家,赵嬷嬷是她的陪嫁丫鬟,早年还进过宫,熟知世家宫中各种规矩,跟来林府后,身份也一直备受敬重。

赵嬷嬷训斥林正海,林正海也不敢吭声。

吕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林正海,气恼地自己转头去扒拉秋雨的手。

赵嬷嬷立刻回身,又是干脆利落的一巴掌。

场面一团混乱,白猫窝在林霓怀中,眼神却忽地锐利起来。

林正海说,林霓往日从不和这两人计较。

她的家人觉得她的性情有所改变?

莫非真是受了什么刺激,性情大变了?

林霓默默地抬手捂住看得正一脸认真的骁哥儿的眼睛,低声道:“我们先走。”

伴随着身后清脆利落的巴掌声,林霓抱着猫,牵着骁哥儿,带着端着一盘桂花糕的夏芝,以及六个护卫,浩浩荡荡地离开正堂。

来到祖父的墨竹苑,六个护卫默契地站在院门口把手,林霓随着门口等候依旧的钱叔踏进院中。

一身锦袍的老爷子正躺在躺椅上,闭眼翘腿,右手拿个大蒲扇给自己扇凉呢。

林霓震惊地看着对面的面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亲爷爷。

从小,爷爷最疼爱林霓,只是爷爷在她初中时便去世了。

没想到,此生还能有再见到爷爷的时候。

“祖父!”瞬间,林霓的眼圈一红,把白猫放地上一放,快步走过去,“不是说重病吗?怎么穿得这么单薄躺外面呢?”

躺椅上精瘦的白胡子老头倏地一下睁开眼,仔细盯着林霓瞧了一阵,大掌一拍膝盖。

“虹姐儿!哎呦哟,瞧你担心的这样儿的。”老爷子从躺椅上站起来,心疼地说道,“都是骗你的,祖父身体好着呢。”

林霓眼底的担忧并非是装的,而是真把老爷子当成了自己的亲爷爷。

“要不是说祖父重病,你哪儿舍得回来啊?”老爷子怪罪般看着林霓说道。

“是孙女不孝,以后不会了。”林霓愧疚地说着,伸手抓住老爷子的胳膊摇晃道,“祖父就原谅我吧。”

“行了,都是嫁了人做母亲的了,还撒娇呢。”祖父笑哈哈地说着,心情极好地看向不远处的骁哥儿,“那便是你那继子吧?”

林霓点点头,招手叫骁哥儿过去:“骁哥儿聪明伶俐,您一定会喜欢他的。”

“骁哥儿,这是我的祖父,是你的曾外祖父,唤人。”

骁哥儿仰头看着头发花白的老爷子,两只小手交握在肚子前,用力一鞠躬,奶声奶气地道:“曾外祖父好!”

“哎!真乖!”老爷子高兴地对钱叔道,“把我屋里那对祥云金镯拿来,给骁哥儿戴正合适!”

林霓瞪圆了眼,四个字就换俩金镯子?我刚才是不是问好姿势不够真诚?


吕氏狠狠瞪了赵嬷嬷一眼,最终还是选择忍气吞声下去。

毕竟,林霓损失的是一只猫,她损失的可是一个好儿子。

午膳吃的非常不愉快,陪祖父用过膳后,林霓便要打道回府。
林霓来到西厢房,整个房间,除了一张不大的架子床,就没什么大件了。

瘦小的陆劲骁躺在床上,身上只裹了一层褪色的旧薄被,中衣已经捉襟见肘,露出的半截手腕上满是惊心动魄的伤痕。

三岁的小孩,薄得像纸片一样,整张脸烧得酡红,哪里有日后阴鸷残忍的暴君影子?

偌大的房里,也没有个丫鬟照看。

只有一只通体白色的长毛猫,守在小孩枕头边,舔着孩子发热的脸颊,像是给孩子降温似的。

“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林霓惊诧道。

“夫人您说过,世子三岁了,可以自己学着做些事了,就没安排人照顾。”春桃小心翼翼说道。

林霓走上前,白猫立刻转身,蔚蓝色的瞳孔里,透出一抹人性似的冰冷,它防备地俯下身子,前爪张开,无声息地探出锋利的指甲,仿佛只要林霓敢过来,它的爪子就敢对着林霓招呼。

林霓想起这只叫团团的猫来,往常原身虐待孩子时,白猫总会冲出来攻击原身,因此原身也恨屋及乌,干过不少虐猫的事。

比如用铁钉钉住白猫耳朵,逼它只能凄厉嘶吼,眼睁睁看自己虐待小孩。

而长大后的男主,一报还一报,叫人打出加长加粗的铁钉,将原身的耳朵也钉在了墙上,以牙还牙!

不过幸好,这件事还没发生,林霓一个激灵,看向白猫,稳了稳心神,柔声哄道:

“团团乖,你这样舔骁哥儿,会让他过敏起疹子的,到时候骁哥儿脸上就不好看了。”

白猫的眼神依旧冷漠,眼里竟然隐隐透着一股杀气。

“团团,骁哥儿不是猫,你舔他是没有用的。与其这样,不如交给我试试?”

林霓没有退缩,而是继续诱哄道。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从来没见过她用这种语气说话!

白猫紧盯着林霓,眼里闪过一丝狐疑。

林霓怕耽误救人,声音更加柔和,恨不得挤出夹子音来:“我保证不伤他,只看看他的情况,帮他叫郎中?可好?”

恶心!

白猫听出了林霓的刻意,浑身一个寒颤。

它的前爪忍不住猛地收紧,嘶啦一声——被褥裂开,露出里面的旧絮。

林霓眼皮一跳,感觉被划破的不是被子,而是自己的喉管。

但是。

如果耽误救治陆劲骁,自己将来会被折磨死的。

林霓直起身子,没了耐心,怒道:“行,你就守着吧,我看看你能不能给他舔退热。”

“……”

见白猫似乎有些犹豫,林霓又下了一剂猛药:“春桃,府医不来,就叫松柏拿王爷的腰牌去宫里请太医,就说王爷身子不适。不过一来一回最快也要半个时辰,若是骁哥儿等不起,烧坏了脑子,就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是,夫人。”春桃领命而去。

见此,白猫锋利的指甲缩了回去,转身蹭了蹭小孩儿的额头。

看样子是妥协了,但还是不肯离开。

林霓松了一口气,赶紧上前检查孩子的情况。

她掀开被褥,解开孩子的中衣,一摸,发现整个身体烫得有些吓人,她赶紧用之前刷视频时看到的手法给孩子揉搓四肢和穴位。

“快来人!”林霓喊道。

侯在门外的夏芝和秋雨赶紧走了进来:“王妃!”

“给我找些酒来,再端盆温水,拧个湿帕。”

夏芝和秋雨手脚麻利,迅速找来林霓要的东西。

原剧里,四个大丫鬟是原身的心腹,无论原身做什么都会无脑跟随,从不质疑,妥妥的人机工具人,将来也跟原身落得一样的下场。

不过现在丫鬟们忠心听话,正好方便林霓行事。

“先拧个帕子搭在骁哥儿额头上,再用酒精擦拭骁哥儿的后颈后背。”林霓一边说,一边抱起小孩的脚掌心继续揉搓。

这疯妇!对孩子素来极差,怎么会不嫌脏地抱着骁哥儿的脚?

白猫歪着头,全程看着,似乎不敢相信,瞳孔里满是疑惑。

折腾了一会儿,怀里的孩子忽然叮咛一声,缓缓睁开满是水雾的眸子。

见到林霓,小孩儿眼里立刻布满了惧色,他立刻挣扎起来,想要逃离,可他烧得没了力气,惊慌地蹬腿也只扑腾了几下,像离了水的鱼,看得让人心疼。

林霓恨不得把原身拖出来揍一顿。

但眼下,她必须要取得龙傲天男主的信任与原谅,否则将来可怜的可就是她了!

“骁哥儿,以前是母亲错了,都怪我糊涂,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伤你了。”林霓一脸诚恳地道歉,温声哄道,“你如今正发着高热,需要全身降温,不要乱动好不好?”

小孩儿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不着寸缕,整张脸爆红,露出一种羞愤欲死的表情来。

林霓也不管他,直接拿湿布,浸染了酒精,开始给他擦拭后背。

然而就在她把手伸向前胸擦拭的一瞬间,眼前的孩子猛然长嘴,咬住了她的手腕,一副死也不会松口的困兽状。

"啊——"

三岁的幼崽,咬合力虽然不如成人,但也不差了,林霓瞬间疼上天灵盖,眼泪从眼眶蹦了出来。

此时再看陆劲骁的眼神,眼底的惧色已被凶狠取代。

不愧是未来的龙傲天男主,三岁就会扮猪吃老虎。

“王妃!”两个大丫鬟脸色大变,上前就要扭打小孩儿,让他松嘴。

林霓疼得冷汗直冒,却愈发冷静。

“住手!退下!”林霓厉声阻止。

丫鬟愣了愣,但还是忠心占据上风,下意识松了手。

林霓感觉腕上的嘴似乎也松了一瞬,到底还是个孩子,也在怀疑林霓想做什么。

林霓深吸一口气,对陆劲骁道:“之前我打骂过你,是我对不住你。这次你狠狠咬我,把你的怨气发泄出来,就当是我赔罪了。”

小孩儿的脑袋似乎信息过载一般,警惕又怀疑地看着林霓,像在思考,这是不是陷阱。

“只是这次之后,你须得相信我是真心诚意待你,绝不会再伤你害你。”林霓感觉腕部已经疼麻了,颤着声继续说道。

她的声音坚定沉稳,不似原身那般疯癫张狂。

陆劲骁迟疑一瞬,再次用力咬下去!

“嗯——!!!”

林霓咬住下唇,忍住泪花,告诫自己,要想活,就得忍!

短短一炷香时间,林霓却觉得度秒如年。

白猫自始至终都坐在小孩儿怀里,冷漠旁观,两个丫鬟则害怕地跪在地上哆嗦着不敢抬头。

“太医来了!”

春桃带着常来王府给镇北王把脉的徐太医走进来,看到床上一幕,顿时吓得面色苍白,急声喊:“世子,你这是干什么!快停下!”

陆劲骁此时也泄了劲儿,用力推开林霓的手,抱着白猫退开。

徐太医被眼前这幕震惊到,孩子烧得满脸通红,却是满嘴鲜血,林霓看似没事,实则冷汗直流,手腕伤口狰狞。

“这、这我该先给谁看啊?”徐太医试探着问。


自从原身嫁入王府,就再也没回过娘家,仿佛和娘家断了联系一般。

如今娘家来人,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来人是林家的老管家钱叔,也是原身祖父身边最信任的老人。

“见过王妃,老爷子近日病重,甚是想念孙女,希望你能回去探望一二。”

林霓接过钱叔递过来的名帖,担忧地问道:“祖父病情如何?具体是哪里不舒服?”

原身父母早逝,是被祖父养大的,祖父极其疼爱原身,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宠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两人唯一且最大的矛盾就是原身嫁人一事。

原身受婶母和堂姐的刺激,一门心思想要嫁个高门大户,使心思毁了祖父给她定下的娃娃亲,叫祖父失信于人。

后来祖父心疼她,率先败下阵来,托人脉给她相看了品行端正,才华横溢的济阳伯之子,然而原身见都不想去见,嫌伯爷的门第太低,不算名门贵族。

紧接着,原身巴结上镇北王府的老夫人,非要嫁给昏迷不醒的植物人将军当守活寡的镇北王妃。

祖父彻底对原身感到失望,出嫁时,嫁妆也只给了原定的一半,原身便因此认为祖父克扣自己的嫁妆给堂姐,偏心堂姐一家,婚后更是从未回过门。

祖父死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惦记原身的人,以至于后来原身被丈夫和继子囚禁起来折磨也无人问询。

思及此,林霓连忙叫松柏过来:“快,拿着王爷的腰牌去宫中请徐太医,带着人直接去林府。”

祖父可不能死啊!

娘家人至关重要。

要是娘家还有人惦记着自己,想必将来陆晏川醒来要报复自己,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吧!

松柏领命而去,林霓也没闲着,立刻叫春桃和夏芝分别给自己和骁哥儿收拾包裹,又叫秋雨和赵嬷嬷去她的私库里找些合适的伴手礼带回去。

“冬凌,你把这些做好的冰糖葫芦包起来,我们带回娘家。”林霓吩咐道。

“是,王妃。”

林霓蹲下身,捏捏骁哥儿的脸蛋:“今日,我带骁哥儿去我的娘家玩好不好呀?”

骁哥儿十分捧场地大声道:“嚎!”

一旁的白猫沉思片刻,立刻决定自己也要跟上。

一来他要保护骁哥儿的安全;二来他还没有去过林家,正好去瞧瞧林霓的家人是什么样的心性,是什么样的环境养出这样的林霓;三来顺便观察一下林霓的家人有没有察觉到她与从前不同,变化极大。

想到原身婶母那一家奇葩,为了骁哥儿的安全着想,林霓点了六个身手好的护卫随行,就连驾马车的都换成了护卫。

镇北王府距离皇城比较近,林府是商贾之家,却不能如此靠近权力中心,从镇北王府出发,马车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抵达林府。

林霓抵达林府时,婶母已经带着大伯和堂姐站在门外等候,做足了迎接贵客的准备。

“哎呀,虹姐儿可算回来了。”打扮得光彩照人的吕氏激动地上前,抓出林霓的手,说道,“快随我进来,一路舟车劳顿,定是累坏了吧?”

林霓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牵着骁哥儿的手教他认人:“骁哥儿,叫外祖母。”

骁哥儿咻地一下钻到林霓身子后面,只露出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警惕地望着婶母一家人。

婶母吕氏面相刻薄,即使穿得再光彩,也难掩一身贪婪刻薄项。

堂姐林月画着浓厚的妆容,穿着时下最流行的少女衣裳,却面色阴郁地盯着林霓的脸,像是要盯出个洞来一般。

大伯林正海一如既往地没有存在感,沉默寡言地站在最后头。

一家人奇奇怪怪可可怕怕的,难怪骁哥儿会感到害怕。

林霓握紧他的小手,安慰了一下,抬头对婶母道:“骁哥儿不常出门,有些认生。”

“没事儿没事儿,这就是你那继子吧?虎头虎脑的,甚是可爱呢。”吕氏热情地摆摆手,硬拉着林霓走进招待客人的正堂,“瞧瞧,听说你要回来,你堂姐亲自去小厨房吩咐人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林霓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打一进来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堂姐:“真是辛苦堂姐了。”

林月哼了一声:“不用客气。”

吕氏气得拧了一下她侧腰上的肉,低声斥责道:“你瞧你这是什么表情?别忘了今日我们的目的!”

蹲在林霓脚边的白猫耳尖忽地一动,什么目的?

“虹姐儿,难得你回来,不如留下来住一晚吧?”婶母又转头,热情诚恳地邀请道。

林霓没有说话,身后的赵嬷嬷忽地上前斥责道:“大胆吕氏,王妃的闺名岂是你能随意大呼小叫的?你应当叫王妃。”

吕氏的脸色霎时变得分外难看,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下人教训了。

这个时候,本该由林霓出口教训赵嬷嬷,给她一个体面,然而林霓却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吕氏的面色瞬间有些扭曲,心知定然是林霓故意纵容下人这么说的。

但她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立刻笑得灿烂无比,笑着拍打自己的嘴巴:“哎呦,你瞧我这张嘴,忘了王妃如今身份高贵,不是我能高攀得起的了。”

“想当年王妃还在家中做姑娘时,我便手把手教你和月姐儿一起学女工,管家之术,总是喊小名儿,喊习惯了。”婶母不动声色地打起回忆牌。

林霓差点儿冷笑出声,原身在吕氏底下过得究竟是什么日子,在场的人有几个不是心底门清的?她竟然还有脸当面提过去。

吕氏从前可不是这幅热情好客,友好待人的模样,今日换了副嘴脸,怕是另有所谋。

林家的大半产业都是原身的父亲跟着祖父一起打拼下来的,后来原身父母在行商途中遇险,拼命积攒下来的产业全部交由祖父打理,这些年来,大伯婶母一家一直都想将林家的财产霸占去。

林霓自然不可能让她如愿。

一阵烦躁涌上心头,林霓干脆道:“婶母今日说话做派好生奇怪,不放有话直说。我今日回门是为了看望祖父,听说他病得严重,做孙女的心急如焚,没得空和婶母叙旧。”

她倒要看看,她要整什么幺蛾子!


白猫心下有愧,老实了几天,没再给林霓找麻烦。

转天就到了大郎六周岁的生辰宴,禅修堂那边派人来知会林霓,说要办得热热闹闹的,去去王府里连日来的晦气。

林霓冷哼一声:“这是在暗示我多出点儿钱,准备好厚礼呢。”

还要用拉踩她的方式暗示,真当她林霓是冤大头?

生辰宴当天,府中张灯结彩,在主厅摆了一大桌。

因为大郎还是孩子,并没有宴请其他宾客,就是王府的人自己给大郎庆贺。

大郎穿了一身喜庆的新衣服,在主厅里面欢快地跑来跑去:“哦——我是小寿星,今天我最大,都得听我的!”

沈婉容笑吟吟地看着大郎:“慢点儿跑,别摔着。”

正说着话,林霓牵着骁哥儿走进来,大郎跟个小炮弹似的冲过来。

眼看骁哥儿就要被大郎撞飞,林霓一把提起骁哥儿的衣领,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直接把孩子提溜起来。

跟在骁哥儿身后的白猫也一个闪身,迅速跃上林霓的肩膀。

骁哥儿骤然飞上天,刺激得咯咯笑起来,而大郎就惨了,一时刹住脚,扑通一声趴在了门槛上。

沈婉容面色一变。

“哎呦——”

大郎两只白胖的小手撑在地上,擦破了些皮。

翠芝过来将大郎扶起,大郎泪涕横流的伸着自己的小胖手捧到沈婉容面前:“嗷——呜呜呜,破了,娘亲。”

沈婉容面色阴沉地盯着大郎的手:“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你四处跑什么?破了皮,见了血,满意了?”

大郎又疼又难过,仰着头,哭起来没完:“娘,我痛……”

翠芝拿出手帕给他擦擦手上的土,发现磕破的那点儿皮都流不出血,连包的必要都没有。

“林霓,你身为大郎的婶母,不说赶紧接住他,怎得还把骁哥儿提起来了?”老夫人不满地看着林霓。

林霓差点儿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我若不把骁哥儿提起来,现在这里哭的可就是两个了。大郎自己撞过来,还得叫骁哥儿一起受罪?”

“骁哥儿倒下去不过就是摔个屁股蹲,不至于磕坏哪里,大郎就不一样了,他面朝下磕下去,万一磕掉牙怎么办?”老夫人一脸嫌弃林霓太过蠢笨的表情看着她。

“骁哥儿在底下给大郎垫一下正好的事儿。现在可好,害大郎磕破了掌心。”沈婉容也跟着说道。

白猫的眸色瞬间冷下来,他竟不知老夫人和二弟妹都是这般货色。

林霓冷笑道:“大郎要紧,骁哥儿就不要紧了,是吧?老夫人携二房一家,趁王爷昏迷,如此欺负他的幼子,难道就不怕遭到言官指责吗?”

林霓说出来白猫想说的话,白猫心情微微舒畅些。

老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急忙岔开话题:“好了好了,赶紧落座吧。”

这个时候,陆墨堂才急匆匆地从外面赶回来,一边抬手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向老夫人行礼问安。

“今日大郎生辰,你怎得来这么晚?”沈婉容不满地问道。

“有事耽搁了。”陆墨堂拿出袖中的锦盒递给大郎,“大郎的生辰礼。”

大郎终于收回眼泪,高兴地双手接过来:“多谢爹爹。”

大郎兴高采烈地打开一看,却发现竟然是一个金佛吊坠。

大郎的嘴瞬间一瞥,嘟哝道:“没意思。”

沈婉容一看便知陆墨堂根本没认真花心思,当即也有些不满。

但是想着,二爷就大郎一个孩子,许是还不懂得如何做父亲。

老夫人招手叫大郎过去,送给大郎一只绣的威风凛凛的布老虎,大郎瞬间喜不自胜,高兴地抱着布老虎贴贴脸。

“好漂亮好威风的布老虎啊,以后我都要抱着它睡觉。”大郎宣布道。

“大郎,来,这是姑姑给你的。”·陆欣妍也冲他招招手,大郎立刻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夹着嗓子喊好姑姑,姑姑好。

陆欣妍给的是个类似于鲁班锁的玩具,大郎低着头摆弄了几下,解不开,便烦躁地开始企图使用暴力破解。

骁哥儿羡慕地看着大郎,瘪着嘴巴,没有说话。

“姑姑你给的这是个什么啊,无聊死了,不好玩。”大郎随手把鲁班锁放在桌上,走向林霓。

“婶母婶母,你要送我什么呀?”大郎期待地看着林霓。

娘亲说过,婶母最有钱了,送的礼肯定是最重的。

去年骁哥儿五岁生辰时,沈婉容声称大郎即将开蒙,让林霓送了一本有价无市的古藏书籍。

后来那本书被陆墨堂拿去孝敬上司,还得了不少好处。

林霓冲大郎温柔一笑,叫秋雨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礼物。

“婶母送大郎的一定是大郎最喜欢的。”林霓打开木盒子,里面摆了整整齐齐一套连环画的周边木偶军营,“祝大郎生辰快乐,永远开心。”

虽然木偶早已在京中售卖多日,但是大郎每日上学,从来不知道有这东西。

此时一见,大郎的两只眼瞬间亮了起来。

“是威武将军!还有威武军营!”大郎珍惜地捧着木盒子跑向一旁的案几,小心地摆放在上面,挨个儿拿出来摸了摸。

“大郎,快回来吃饭。”老夫人沉声唤道,“准备开席了。”

“不,我要玩木偶大战!”大郎用后脑勺对着老夫人,拒绝道。

“瞧你婶母,随手送一套木头雕的玩偶比你爹爹送的金佛还喜欢。现在都为了那几块木头不肯吃饭了。”沈婉容阴阳怪气道,“要么说啊,还得是大嫂聪明,这礼送到了大郎的心坎上。”

老夫人不满地看着林霓:“你那嫁妆铺子每月收成那么好,给大郎送礼,竟如此寒碜人。”

“是啊,大嫂怎么愈发小气了?”沈婉容跟着说道。

谁知这话竟然叫大郎听了进去,立刻转过身,不赞同地看着老夫人:“夫子说了,礼轻情意重,婶母送的礼我最喜欢,就是最贵重的礼。我才不要什么贵的值钱的东西,夫子说了,娘亲这样的人就是满身铜臭味的!”

沈婉容震惊地看着大郎,她辛苦怀胎十月剩下来的好儿子竟然为了替林霓说话这么贬低自己!

陆墨堂赞同地看着自己儿子,近日沈婉容愈发烦人起来,挺着大肚子不知道好好养胎,每日下值回家都要听她在耳边念叨银子金子的,烦都要烦死了。

想到这里,陆墨堂也忍不住想起今早和自己道别的柔娘。

柔娘就从来不像沈婉容这般泼辣,也不像她一般满心满眼钻进铜臭里,她温柔乖巧,只会心疼自己赚钱不易,让自己少花些钱。

看到旁边的陆墨堂竟也暗暗点头,沈婉容当场气炸了。

“二爷,大郎如此诋毁自己的母亲,你为何不管教他,反而暗暗点头?这林霓究竟是给你们父子俩下了什么迷魂汤?!”


经过此次轰轰烈烈的休妻事件之后,林霓行事更加乖张,干脆将赵嬷嬷从庄子上接了回来,丝毫不顾禅修堂那边的怒火。

林霓敢这么明目张胆大地和老夫人对着干,自然是因为丰厚的嫁妆和镇北王亲口表示绝不休妻给足了她嚣张的底气。

赵嬷嬷虽然被送去庄子上,但因为她早年是从宫里出来的,辈分高,又擅与人交锋,照拂小辈,所以在庄子上并未受什么罪,反倒因为远离后宅勾心斗角,过得轻松舒心,愈发精神了。

倒是赵嬷嬷看到林霓,立刻红了眼。

“小小姐这一年来,一定是受了不少苦。”赵嬷嬷满眼泪花地望着林霓,却又像是透过林霓在看她的母亲。

“嬷嬷不必为我忧心,如今您回来了,我便心里有底了。”林霓反握住赵嬷嬷的手,笑着说道。

“小小姐嫁人后真是变化很大,懂事不少。”赵嬷嬷说着又觉得一阵心酸,“若是小姐还在世,看到您的变化,不知是该是心疼还是欣慰。”

如果还是有人宠着护着的话,自然不必过早懂事。

两人正说话间,夏芝前来通报,说是木匠李叔带着徒弟送轮椅过来了。

“快让人进来。”又转头叫人把王爷抬出来。

李叔带着一个年轻力壮的徒弟推着轮椅进来,轮椅上还放着一个带盖的木桶。

两人低垂着头见过礼后,李叔便开始给林霓展示新做的轮椅:“按照王妃的想法,我们改良了轮椅所用的木材,又结合藤编工艺,更注重舒适程度,做了这辆新的轮椅。王妃再瞧瞧,还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林霓绕着轮椅转了一圈,接着坐上去试了试,往后靠了一下头。

“椅背对您来说有些高,但根据王爷的身高设计的椅背高度,支撑王爷的脖子正正好。”李叔赶紧说道。

林霓点点头:“你们有心了,这藤编座椅还挺舒适,比硬硬的木板好多了。”

林霓从轮椅上下来,刚想说把王爷抬上来试试,结果转头就见骁哥儿正眼巴巴地望着轮椅上的藤编座椅。

“骁哥儿要不要试试啊?”林霓温柔地笑着问。

骁哥儿立刻开始狂点头,林霓刚要弯腰把孩子抱上去,就见一只高贵的白猫正昂首挺立地站在轮椅上,甩着尾巴巡视领地。

林霓:“……”

骁哥儿挥挥小手,大度道:“本世世和团团,一起坐哦!”

说完,不需要林霓帮忙,骁哥儿就抓着扶手,踩着踏板,手脚并用地扭着小屁股爬上轮椅坐好。

原本高贵冷艳的白猫瞬间被骁哥儿一屁股挤到后面去,略显狼狈。

“推推。”骁哥儿两只胳膊伸开,一左一右抓着扶手,仰头看着这几日照顾他的夏芝。

夏芝笑着站在轮椅后面,轻轻推动轮椅,骁哥儿立刻睁圆了眼睛,惊奇地呼喊:“哇、哇——”

林霓见骁哥儿这么喜欢,灵光一闪,对木匠道:“既然骁哥儿如此喜欢,不如再给他做一辆儿童推车。”

正好院子石桌上摆着林霓整理嫁妆单子用的笔墨纸砚,便直接提笔花了一张简单的示意图,专业木匠一看便知其中关窍。

“好,好,好!”李叔激动地一拍手,“我本想和您商量一下售卖轮椅一事的,不如加上这推车一起吧。如此轻便省力又讨孩童喜欢的推车,一定会大卖的。”

林霓一听,生意找上门了?

“那你觉得该怎么卖呢?”林霓问道。

“我们掌柜的说了,法子是您想的,但木匠坊出钱出力办这个事儿,上上下下的木匠们也要领银钱,那就二八分成,行吗?”李叔一脸诚恳道。

“行。”林霓爽快地答应下来,“那这推车若是要售卖,也按这个分成。”

“好,回头我让掌柜的写份契书亲自送来,给您过目签约。”李叔恭敬道。

夏芝推着骁哥儿逛了一圈回来,本想将骁哥儿抱下来,结果骁哥儿自己一个利落地翻身,趴在轮椅上,撅着屁股往下一出溜,就稳稳地落在地上。

动作熟练地惹人心疼。

松柏松意两人合力将陆晏川的身体搬到藤编轮椅上,不愧是根据陆晏川的身高量身定制的轮椅,椅背最高的地方刚好支撑住头部。

“春桃,你去拿我前日叫你们做的颈枕来给王爷绑上。”林霓招招手。

颈枕做了比较长的绑绳,刚好绑在轮椅靠背后面,支撑住陆晏川的脖子,可谓是十分体贴。

“这轮椅,就当是我给王爷的谢礼了。”谢谢陆晏川及时醒来给她撑腰,捧她面子,虽然目的并非善意。

白猫不知何时跳上轮椅,蹲坐在陆晏川的腿上,眸色深邃地仰头看着那软软的颈枕。

白猫心底冷嗤一声,算你会拍马屁好了。

木匠领了赏离开后,林霓转过身就见骁哥儿正趴在一旁的木桶上,透过各种几何形状的镂空往里面瞅。

“这是给骁哥儿准备的玩具哦。”林霓拎起裙摆,在骁哥儿身边蹲下。

骁哥儿歪歪头,好奇地看着林霓。

林霓拿起桶盖,把里面各种立体几何形状的木块倒在地上,然后拿起一个正方体,对准桶盖上的方形放进去。

“咚”的一声,积木落在木桶底部,发出闷闷的声音。

骁哥儿似乎对这个声音极为敏感,猛地兴奋起来,抓着林霓的手放在其他积木上,示意她继续。

林霓无奈地拿起一个圆柱放在骁哥儿的小手上:“不如,骁哥儿自己试试呢?”

骁哥儿眨眨眼,拿着圆柱同样放在刚才的方形,一松手,又是“咚”得一声。

林霓一脑门问号,然后眼睁睁看着骁哥儿把所有形状的积木都从正方形的孔洞里塞了下去,每“咚”一声就兴奋一下。

“好好好,你玩得开心就好。”林霓佩服道。

白猫凑过来,好奇地探出爪子拨了拨地上的积木,然后高冷地别过脸。

哼,不过是一些木块罢了。

一些哄骗孩子的把戏,竟也值得骁哥儿如此兴奋,恶女果真擅长蛊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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