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翻动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查账。
可屋里分明空无一人。
账册堆在檀木桌上,最上面一本封皮写着“癸未年收支”。
李明翻开第一页,指尖突然一顿。
“洗红钱……”他低声念出账目上的朱砂批注,眉头拧紧。
张汝贞凑过去看,只见账册上密密麻麻记着:——六月初七,柳莺,红钱三两备注:衣成,送周府下一页更骇人————七月十五,小桃红,红钱五两备注:未足月,血薄,退返“这是什么?”
张汝贞声音发颤。
李明没回答,手指继续往下翻,直到停在最后一页————光绪九年总计:十三人,红钱四十一两备注:锁魂扣已备,待来年再用突然,账册无风自动,哗啦啦翻到中间一页。
张汝贞看清上面的字,浑身血液瞬间冻结————张周氏,梳头钱二两备注:自愿入扣,换孙儿平安“我祖母?!”
他猛地后退,撞翻了身后的烛台。
火苗舔上账册,纸页却未燃烧,反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血一样顺着桌沿滴落。
李明一把拽住他:“走!”
两人冲出账房,走廊却变了样——原本笔直的过道扭曲成弧形,尽头多出一扇雕花门,门上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点翠阁。
“刚才……有这间房吗?”
张汝贞喘着气问。
李明没回答,伸手推开了门。
屋内陈设极尽奢华屋内陈设极尽奢华,可所有物件都蒙着一层诡异的暗红色。
梳妆台上搁着一把翡翠梳,梳齿间缠着几根长发,发梢沾着干涸的血迹。
床榻上的锦被微微隆起,像是有人刚刚起身离开。
张汝贞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掀开被子——底下是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嫁衣。
鲜红的绸缎上绣着金线鸳鸯,可领口处却有一圈深褐色的污渍,像是被血浸透后又晾干。
“这就是‘洗红钱’……”李明声音发冷,“用冤死妓女的血染嫁衣,卖给冥婚的人家。”
张汝贞胃里一阵翻涌,可他的手却不受控制地摸向嫁衣。
指尖刚触到衣料,耳边突然响起女子的啜泣声,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钻进了他的脑子。
“第三十七笔债……该清了……”他猛地缩回手,可已经晚了——嫁衣的袖口突然蠕动起来,一只苍白的手从布料下伸出,死死攥住了他的手腕!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