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喜欢就放着,咱们姜家家大业大的,最不差的就是钱。”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宋意绵再拒绝就是不识好歹。
她抿唇笑着道谢:“谢谢祖母。”
小姑娘眨了眨眼,大大的杏眼里蒙了层雾,由衷地说:“祖母,您人真好。”
对面的姜应珩手指微屈。
宋意绵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熟悉。
她对谁都要发一张好人卡吗?
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了,宋意绵很有眼色地瞧见姜夫人面上的疲态,站起来软声提出告别。
姜夫人拍着她的手,笑道:“行,你先回吧,日后多来陪我说说话。”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
宋意绵甜甜地笑着点头应下,“祖母若是喜欢绵绵,那我日日都来给祖母请安。”
姜夫人轻笑,眼里带着调侃。“倒也不用日日早上都来,夜里累着的时候就不用来。”
姜夫人这话明显说得意有所指。
但是脑子转得很慢的宋意绵没反应过来。
院子里的人也散得差不多了,姜应珩起身想去送一送宋意绵,姜太师凌厉的声音忽然传来:
“应珩留一下,我有话要同你说。”
闻言姜夫人一声嗤笑:“你个糟老头屁股一撅,想放什么屁我心里都一清二楚。”
姜太师忍无可忍,脸色黑沉地看向姜夫人:
“一个当家主母说的这是什么话,文雅些。”
“昨日我与徐尚书聊了聊,对方很愿意把姑娘嫁入我们姜家,徐家那姑娘很是不错,性情温婉,你抽个时间去见见。”
姜应珩敛眸,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冷淡的一张脸瞧不出任何情绪来。
“父亲喜欢就纳进来,我没什么意见。”
“毕竟我姜家家大业大,多养一两个妾室不成问题。”
姜太师被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嘴角抽搐。
“说什么屁话!”
姜夫人垂头看着自己今天刚染的指甲,撇嘴提醒:“一个当家家主说的这是什么话,文雅些。”
姜应珩懒散起身告辞,“夜深了,绵绵一个人回去会害怕,我去瞧瞧。”
看着姜应珩离去的背影,姜夫人脸上的笑容更大。
姜应珩是她第二个儿子。
前面有个嫡长子继承家业,她对姜应珩的要求不高,姜应珩幼时性子散漫又桀骜。
是后来长子逝去,姜家重担一下落到姜应珩身上,姜应珩才被迫成长起来。
收敛了一身锋芒的气息,变得稳重可靠,冷淡寡言。
可是再如何变,他都还是那个骨子里桀骜的姜应珩。
谁都逼迫不了他做自己不愿做的事。
主院距凝香院有一段距离,宋意绵腿还有点软,她走得很慢。
在路过一个黑暗的拐角时,手腕忽然被人攥住。
对方的手指冰凉,用了很大的劲,捏得宋意绵手腕生疼。
宋意绵一下就惊叫出声。
“你是谁,放开我!”
“宋意绵,你说退婚是认真的!”冷沉的声音传入耳中,是姜柏舟。
宋意绵皱紧眉,用力甩他的手。
“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呀,退婚书都签了你还来问我是不是真的退婚。”
“认真的认真的,多看你一眼我都厌烦。”
听见她厌恶的声音,一股莫名的情绪忽然堵上姜柏舟的心口。
难受得他呼吸发闷,细细麻麻的疼意顺着心脏弥漫至四肢百骸。
他前天受了一顿家法,被打得见了血,在床上躺了两天宋意绵都没来找他,没来纠缠他。
他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从前宋意绵不会忍着这么长时间不来找他,他以为她闹脾气的那封退婚书,她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