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窗外的梧桐叶已经泛黄,随风飘落几片,粘在医院的玻璃窗上,又很快被秋雨打湿,模糊了形状。
简心然收回目光,低头看向手中的离婚协议。
纸张很轻,却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缓缓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在纸面上留下沙沙的声响,像是某种微小生命的最后挣扎。
“简小姐,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律师推了推眼镜,语气中带着职业性的关切,“傅先生那边...他一定会签的。”
简心然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这本来就是他想要的。”
话音刚落,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
她迅速抓起桌上的纸巾捂住嘴,等平息下来时,雪白的纸巾上已绽开几朵刺目的红梅。
律师面露惊色,简心然却已经习以为常。
她将染血的纸巾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又从包里取出一支口红,对着手机屏幕补了补妆。
“医生说我还有三个月。”
她突然开口,仿佛在讨论明天的天气,“足够办完离婚手续了。”
五年前那个雨夜,她也是这样坐在窗前,等着那个永远不会归家的丈夫。
那时她还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足够爱他,总有一天能融化他冰冷的心。
现在想想多可笑啊。
记忆闪回初见傅云珩的那天。
慈善晚宴上,她被醉醺醺的合作方纠缠,是他如天神降临般挡在她面前,一个眼神就让对方灰溜溜地离开。
那一刻,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在灯光下如同雕塑,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仿佛盛着整个星空。
“简家二小姐?”
他转身时微微挑眉,语气疏离,“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可以直接报我的名字。”
她当时并不知道,这句话会成为她一生的魔咒。
“简小姐?”
律师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这些是协议副本,您收好。”
简心然接过文件袋,指尖冰凉。
她起身时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桌沿才稳住身体。
“需要帮您叫家人来接吗?”
律师问。
“不必了。”
简心然微微一笑,“我已经没有家人了。”
走出医院大门,秋风裹挟着细雨扑面而来。
简心然没有撑伞,任凭雨丝打湿她的发梢和衣襟。
五年前那个满心憧憬的简心然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只是一具等待死神降临的空壳。
与此同时,傅氏集团总裁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