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捏碎碎玉:“阿砚不会说话,只会杀人。”
我抚过他肩胛的伤,他浑身一颤,连马都惊得踏错半步。
“阿砚的剑,比话值钱。”
我贴着他耳边轻笑,感觉到他骤然加快的心跳,“先带我去见爹,等出了这鬼门关——我教你读《关雎》好不好?”
他猛地勒住马,缰绳在掌心勒出红痕。
黑暗中,水珠滴落——不知是汗水还是眼泪。
远处狼嚎声里,他突然抖缰策马:“阿砚……阿砚只护着主子,不读书。”
可我分明看见,他握剑的手背上,用朱砂新描的“玉”字,在血光中像朵开错时节的春桃,笨拙却热烈地绽放在沾满血污的袖口。
2 鹰嘴崖变马蹄在碎石路打滑的瞬间,阿砚突然收紧手臂将我护在怀里。
悬崖下灯笼闪烁,银鳞甲在月光下泛着冷铁般的光——哪里是接应,分明是赵崇的玄甲卫。
“主子,闭眼。”
他指尖拧动马腹暗扣,三支弩箭弹出,正中铁甲兵咽喉。
可那些人颈间涌出黑血,仍机械般逼近——是西域禁术催发的毒尸卫。
苏妙龄剑劈左侧攻来的手臂,腐臭味混着夜风扑来:“赵崇那老匹夫竟用禁术!”
话未说完,身后石缝窜出黑影,指甲三寸长,关节扭曲如蛇。
阿砚的剑在我眼前划出半圆,左肩胛的伤还在滴血,却始终将我护在圆心。
最近的毒尸卫指尖即将碰到我裙摆时,他甩脱外袍,金丝软甲下的朱砂绳上,密密麻麻刻着我的生辰八字。
“阿砚!”
我惊呼着拽住他后领,却见他咬破舌尖,血珠滴在剑穗,软甲金丝如游龙缠住毒尸卫脖颈。
这是冯家秘传的血煞剑诀,练此功需断情绝爱,可他握剑的手却在发抖——因我覆在他手腕上的指尖,正顺着掌心薄茧轻轻摩挲。
“别分心!”
苏妙龄甩出血袖,淬毒银针钉住崖顶松动的石块,轰隆隆塌方声中,毒尸卫被埋进乱石堆。
“走!”
她拽着缰绳转向西侧险径。
阿砚将我扛在肩上,足尖点着岩块向上攀,掌心虚护我后心,生怕蹭到荆棘。
中途顿住,崖顶立着爹的副将王猛,袖口银狼纹在月光下泛冷光——那是赵崇麾下狼牙卫的标记。
我按住阿砚握剑的手,指尖划过他掌心的“玉”字:“王副将,我爹可曾提过我儿时最爱吃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