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哥哥死去的第六天，他回来了。
哥哥死了之后，小五把他埋在了离家不远的一个小土坡上，家里已经没有余粮了，小五整个人颤颤巍巍，走路跟游魂似的，她没有多少力气，只能草草的挖了个小浅坑，麻木的把高大的男人硬塞进去。
她浑浑噩噩的回了家，邻居都对她避而远之，街道上冷冷清清，没什么人。
回到家，一股子腐烂发霉的味道直冲鼻尖，小五摸索着走进厨房，想要找点什么吃的。
和预想的一样，什么都没有，连一只老鼠都抓不到。
小五认命的闭上眼，想要通过睡觉来抵御饥饿。
这是自从遇见哥哥后，她第一次一个人睡觉。
她睡不着。
家里一片漆黑，一丝光亮也没有。
蜷缩在哥哥生前睡的木板床上，小五眼睛睁的溜圆，指尖触击床板旁边一片粘糊，是半块麦芽糖，是哥哥去年给她带回的生日礼物。
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但是哥哥执意要给她过，和哥哥一起过的。
哥哥…哥哥已经不在了。
小五还记得，那天是个大晴天，在埋葬哥哥后，她没事人一样走回了家。
晚上，哥哥送给她的麦芽糖香气却萦绕在她周围，把她包裹，缠绕，她再也睡不着了。
小五缩在床板上，呆呆的看着麦芽糖的方向。
她在发抖。
哥哥回来了。
真真切切死去的哥哥，他回来了。
小五不敢回头，之前偷听村里的老人说，如果有死去的人叫名字，是不能回头的，即使那个人是哥哥。
后颈忽然扫过凉气，好似有人对着那里轻轻吹气，死死攥住被子，听见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凹陷的轮廓从脚边一寸寸漫上来。
小五闭眼，不敢再看。
自己怎么能怕哥哥呢。
“小五，饿了吧。”
带笑的声音贴着耳垂炸开，又冷又凉，让人想起泡在井底的青石。
冰冷的手指轻柔的抚过脸颊，指尖勾着一坨黑乎乎黏糊糊的东西，冒着血腥气，月光淌过那东西，小五才发觉，那是一坨碎肉。
后腰被铁钳般的手攥着，小五一动不敢动。
哥哥回来了。
哥哥的声音也没有变。
她忽然小声叫到：“哥哥。”
一切都静止了。
小五转过身去，冰冷的手捂住她的眼睛。
这是她哥哥啊，哥哥一个人被埋在山坡上，应该很孤独吧，就像自己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