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日子里,我在寿康宫,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情。
刚开始,我本想装一装温良贤淑的大家闺秀,不想落人口舌。
毕竟自己寄人篱下,还是天子家。
可结果呢?
读《女伦》《女戒》,读得白眼乱飞。
练簪花小楷,练得手都打颤。
学女工,硬是把蝴蝶绣成蛾子,惹得宫里众人哄笑。
只见太后娘娘频频叹息,我都担心她要把我遣送回去了。
没成想,娘娘一把拿走我手上的绣棚,送了我一把精致的流光剑,说我出生将门,非要我跟她比试比试。
<没想到,平日德高望重的一朝太后,骨子里竟然比我还疯还野。
差点忘了,她可是陪靖武帝南征北战的开国皇后。
“小丫头,别装了。
在寿康宫,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祖母给你撑腰。”
“裴令闻,就是裴令闻。”
这一声,击碎了我所有的伪装。
我很想哭,但我没有哭。
只是猛然间一抬头,见庭院里腊梅正盛,桃李初绽,三色分庭抗礼,原来是春天到了。
我怕伤着她们,没有拿剑,而是转头纵身一跃,折下一花枝,在漫天缤纷的落英中,为她们舞一回剑舞。
娘娘从不用俗礼拘着我,不要我成为被规训的深闺娇女。
她准我读经史,学策论;读兵书,学骑射。
除了考校功课和叮嘱我喝药的时候,她大多都像一个忘年的朋友,陪我春煎松茶,夏摘枇杷,陪我锤丸蹴鞠,教我处世为人之道,纵横捭阖之法。
这段日子充实又舒顺。
三皇子虽忙于政事,但也时不时回寿康宫,陪娘娘一同用膳。
怕我不适应深宫的清寂,有时他会从外头带些稀奇的玩意给我。
若得了空,我们还能手谈一下午,在黑白棋局上拼个胜负。
那日见我赢了,笑得正欢,他温柔地对我说,“令闻,还好有你,能陪着皇祖母,多谢。”
难怪他能绝处逢生,有这样好的皇祖母,他怎么会自暴自弃。
“谢什么,我可是来跟你抢祖母的。”
我毫不客气地摆摆手。
我们彼此相视一笑,心领神会。
但过了端午,宋含璋就再也没有过寿康宫。
我再听到他的消息,就是已经是岁末。
宫里只传,他触怒圣颜,自请罚在乾清宫前跪满一整日。
能有什么能让端方持正的三皇子失控呢,除了萧氏的旧案。
07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