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简只是居高临下地瞥她一眼,撂下一句:“做梦。”
她无法,向裴牧也去了一封信。
裴牧也那时正是炙手可热的清官,若是他肯搭把手,她定是能从陈家脱身。
可裴牧也没有,他只回了一句话,断了她所有念想。
孟知烟觉得可笑,公正廉明,爱戴百姓的裴探花,却对她这位表妹,如此的狠心薄情。
她光是想起,就控制不住地将死去的原因归咎于裴牧也。
倘若他肯施以援手,她定是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孟知烟对他是有怨的,重来一世,她是想报复的。
她先前的计划打算继续执行。
她不能让裴牧也高中。
来年开春便是春闱,若无意外裴牧也会像上一世般风光无限。
那不行!
孟知烟恶狠狠的想,她这么恶毒,必定要使出所有恶毒的手段,让裴牧也落空。
不过到底什么法子最有用呢?
她暂时没想到,决定先践行之前的打算。
——使出浑身解数扰乱他的学习进度。
不过在此之前,她绕道去了一趟膳房。
孟知烟躲在亭子后面,脑袋从亭子后冒出来,等厨娘出去采购时,她再小心翼翼地钻进膳房里。
从兜里掏出一包泻药,放进膳房的水缸里。
泻药无色无味,瞬间消融于水中。
孟知烟露出个阴森森的笑容,一只手揉着小煤球的脑袋,牙齿洁白,像个魔鬼:“本小姐我帮你报仇了。”
一想到孟家所有人会有什么下场,她就忍不住乐出声。
“看她们还怎么得意。”
她拍拍手掌心,又鬼鬼祟祟地往裴牧也的院子去。
……
裴牧也坐在院子里温书,他抿口温茶,突然打了个喷嚏。
小厮道:“公子不如回屋,外面风大。”
裴牧也摇摇头:“无碍,若是半点风都受不住,往后岂能担大任。”
他放下手中的茶,视线一动不动地落在书本上,神色专注认真。
小厮点点头,恭恭敬敬地退下,将安静留给裴牧也。
裴牧也温习功课,正入神时,突感鼻尖一凉。
他第一反应是下雨了,却看郎朗晴空,何来下雨一说?
他下意识地摸摸鼻尖,摸到一片海棠花瓣。
紧接着,花瓣如下雨般飘洒下来,他抬起眼,便看见罪魁祸首坐于树上。
少女挟在树枝间,双腿悬于半空,穿着藕粉色衣裙,恰与海棠花融为一体,比花美甚,朝他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打扰表哥温书,还望表哥见谅。”
孟知烟从墙头,爬上院子边角处的那株海棠树。
她一眼瞧见正在看书的裴牧也。
故意踢了踢旁边的一枝海棠,使得花瓣飞舞而下,落在裴牧也的鼻尖。
见裴牧也抬头看向她,她嘚瑟地翘起嘴角:“许久不见,表哥好生薄情,竟半点不挂念表妹吗?”
裴牧也看见她时,微微怔愣。
他以为孟知烟不会再来找他了。
上次分开时,她很不高兴。
裴牧也回来后,心里也曾生起后悔,想去找孟知烟解释的冲动。
可他强行压下去,他不应该被无关紧要的人牵动思绪。
这几天,孟知烟没有再来他院子,虽说寂寥了一些,却也令他心安。
不必再担心有意外发生。
再见孟知烟时,他抬起头,与树上的少女对视,语气平静:“二小姐来,有何要事?”
他皱眉:“二小姐此时理应在浮华院中面壁思过。”
他听闻孟知烟犯的过错,不赞同地想。
姊妹间小打小闹无关紧要,她却下如此重手,实在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