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缨季语卿的其他类型小说《太子剜心点灯换我重生后,我将箭尖瞄准他心口沈缨季语卿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沈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再睁眼,又是东宫卧房。我猛地起身,却被胸口剧痛拉回床上,四五个宫人围了上来,手忙脚乱地为我上药擦汗。这是人间。“谢韫之呢?”我扯过一名宫人的衣领,“我要见他!”宫人连连应道:“是、是,太子妃,太子正在书房议事,您醒的突然,咱们这就去喊太子过来!”可等了许久,也不见谢韫之过来,来的却是我爹。我爹挥退左右宫人,握住我的手,一张老脸涕泪横流,嚎道:“女儿啊!都是这天杀的太子害了你!你放心,爹看到你写的和离书了,都是爹的错!爹已经逼太子签下了!等你好了,爹就带你回家。”……完蛋。我艰难道:“签了……?”“看你高兴的!”我爹得意洋洋地从怀中掏出信笺,递到我面前,“签了啊!”我接过和离书,气不打一出来,手上忽然生出力气,一把将和离书撕了个稀烂,...
《太子剜心点灯换我重生后,我将箭尖瞄准他心口沈缨季语卿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再睁眼,又是东宫卧房。
我猛地起身,却被胸口剧痛拉回床上,四五个宫人围了上来,手忙脚乱地为我上药擦汗。
这是人间。
“谢韫之呢?”
我扯过一名宫人的衣领,“我要见他!”
宫人连连应道:“是、是,太子妃,太子正在书房议事,您醒的突然,咱们这就去喊太子过来!”
可等了许久,也不见谢韫之过来,来的却是我爹。
我爹挥退左右宫人,握住我的手,一张老脸涕泪横流,嚎道:“女儿啊!
都是这天杀的太子害了你!
你放心,爹看到你写的和离书了,都是爹的错!
爹已经逼太子签下了!
等你好了,爹就带你回家。”
……完蛋。
我艰难道:“签了……?”
“看你高兴的!”
我爹得意洋洋地从怀中掏出信笺,递到我面前,“签了啊!”
我接过和离书,气不打一出来,手上忽然生出力气,一把将和离书撕了个稀烂,大声道:“爹!
我要见谢韫之!
现在就要!”
又是这套,要么默默付出,要么有话不说,谢韫之不是太子吗?
难不成平日面对朝臣,也是这副全靠别人自己挖掘他想法的模样吗?!
签下和离书,离开我,打算一个人默默痛死算了,是吗?
许是被我模样吓到,我爹连连安抚:“好,好,别急啊女儿,爹这就去把太子找来!”
说罢,一边向外退去,口中还一边嘟囔:真是小两口,让老武夫看不透。
谢韫之来得极快,快到让我怀疑他其实一直在房门口蹲着。
他面色依旧惨白,手轻轻按着心口,一副弱柳扶风模样。
……真是可怜见的。
我本想开口哄哄他,许是因为先前跟我爹脾气发的太大,此刻胸口剧痛再度传来,一时说不出话。
“阿缨,和离书……我已经签了。”
谢韫之低着头,神色晦暗不明,声音也压得低低的,“你说得对,前世……是我没能好好弥补你,你能或者,已是万幸,我不该……强留你在我身边。”
……说什么呢。
我心中焦急,却是越急越说不出话。
谢韫之不看我,自顾自说着:“你说得对,是我对你不够珍惜……明明说好了,会如珠似宝地待你,却一直忽略了你真正想要什么……阿缨,都是我自大……我竟还以为,你心里是有我的……阿缨,对不起……”我急了,这下真的急了,甚至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一把拉住了谢韫之的手。
谢韫之陡然瞪大眼睛,不知所措道:“阿缨……”我加重了些许力道,顾不得胸口的伤微微作痛:“这样有好些吗?”
谢韫之眼眶中蓄起泪来。
“我记得,新婚那日,我们贴得那样近,你脸色是最好的。”
我握着他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是不是我贴你越近,心中越想念你,你就会越好?”
现在换作谢韫之说不出话了,他只顾着连连点头。
“以后有话要用嘴好好说出来,喜欢也好,恨也好,爱也好。”
我双颊绯红,张开双臂,示意他拥抱过来。
“只说着心里有我,其他的一概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
谢韫之小心翼翼地将我拥入怀中,眼泪却簌簌地滚落下来,泣不成声道:“阿缨……好啦……”我拍拍他后背,“和离书我已经撕了,太子妃的位置,我是坐定了……以后的皇后也是,谢韫之,我说的,你都明白了吗?”
谢韫之哽咽几声,连连点头。
屋外是春风和煦,云开月明。
垂髫老僧捻动佛珠,轻道一声佛号,隐去身形。
其实我心里多少还是舍不得的。
毕竟是爱了那么多年的人,这辈子又对我千依百顺,剖开肝肠来向我倾诉心意,是个人就难不动容。
离家三十里,奔赴边关的路上,我盯着手里那封信怔怔出神。
是写着前世我题在墙上的反诗、今生谢韫之亲笔写下的那封信。
当时的我心中怨恨滔天,用尽毕生功力,在大狱石墙下一字一句刻下这几十个字,写完后十指流血,伤得最重的,已然可见森然指骨。
如今那种痛楚已然十分模糊了,更遑论……都是前世。
可要让我原谅谢韫之,再心安理得地做他的太子妃,我还是做不到。
思量间,马车停住,不远处拦下马车的人,果然是谢韫之。
我叹了口气,走下车去。
“阿缨,我……你听我说,我还是不能放手。”
谢韫之面色苍白,不过一夜未见,他竟憔悴了许多,说话间,又带着明显的喘气声,奇怪,他身体有这么弱吗?
我叹气,心知谢韫之对猎物有多志在必得,敷衍道:“哪怕让我一个人清净几日,也不行?”
谢韫之摇头:“不行,阿缨,离了你……我便活不下去。”
这话倒是新鲜,我张口欲驳,耳边却忽然捕捉到一丝异样风声,习箭多年,我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来不及做多猜想,我烂在谢韫之面前。
羽箭穿胸而过,恰如刚刚重生那时,我想一箭了结谢韫之性命……是相同的死法。
虽说有些唐突,但也算个不错的结尾,这般缘尽,是我想要的吗?
看向谢韫之流泪的眼睛,我又觉着后悔。
不过……算了。
再睁眼,却是身处东宫卧房,只是周边摆设都与往常不同。
更奇的是,合眼前,我分明被一支箭穿胸而过,醒来后却周身舒畅,没有丝毫不适。
屋内更是一个侍候的宫人都没有。
我跑出卧房,院内也是空无一人。
奇怪。
几番搜寻,我来到谢韫之的书房,这是唯一殿外有人把守的地方。
奇的是,这两个守卫像没看到我一般,自顾自地闲聊着。
我没心思管太多,径直闯了进去,果然,谢韫之正与一个老和尚交谈着什么。
只是谢韫之似乎与往日有所不同,他脊背微曲,鬓上几点斑白,像是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不止。
我正欲开口唤他,却听那老和尚道:“陛下,养魂十八载,人事已尽,是否能成,接下来,全看天命了。”
我一怔,什么陛下?
养魂……那不是前世的事吗?
细看去,谢韫之身上并非太子蟒袍,而是天子龙袍。
二人皆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我双手虽能触物,地上,却没有我的影子。
是我来到了前世。
门口那两个侍从又在私语。
“你说,陛下不会把咱们灭口吧?”
“灭口就灭口吧,左右家里领了几辈子花不完的银子……唉,傻小子,亲眼见着陛下连续剜肉十八年,你还想活着离开?”
“……唉,也是,灭口就灭口吧,咱们被从死牢里捞出来,干的不就是这种事,罢了罢了……”……连续……剜肉……十八年?
此前我并不知养魂细节,每每问及谢韫之,他也只说做了皇帝就没什么做不到的事。
如今细想,两个完整的魂魄重生,代价哪是常人能付得起的。
我说不出话,只见谢韫之轻轻点了点头,手执魂灯,拜别老僧,一步步向暗室走去。
那老僧却忽然看向我的方向,轻道一声:“阿弥陀佛……愿沈施主也能早日堪破。”
谢韫之没有回头,或许他只把这句话当作老僧一句普通的祷告。
我跟上谢韫之。
谢韫之自小生得俊俏,气质超然出众,射杀季相那日,只凭走路,便可镇住在场众人。
如今的谢韫之,却是脚步虚浮,气息虚弱,斑白的头发像干枯黄草。
他合上暗室的门,坐在魂灯阵中心。
谢韫之缓缓褪去上衣,我第一次见着那交错疤痕究竟是什么模样。
是什么样的执念,能让人一刀又一刀,十八年来,重复割下同一处伤痕。
头顶又传来老僧长吟。
“重生一事,终究是强求所来,陛下,若能成功,你每日不得与沈施主分离过久,否则,戮身剜心之痛,便日日不离你身。”
谢韫之连连咳嗽,等到平复呼吸,盯着魂灯的眼睛却一眨不眨,他坚定道:“愿意。”
他话音未落,暗室内陡然火光大作,将谢韫之身体包围。
我已发不出半个音节。
相比前世今生,偌大的丞相府及丞相一脉,短短一月内便被肃清干净,这才真的像是幻梦一场。
就连我父亲,都借家书一封,向我夸赞太子如何杀伐果决。
重生以来心中的一团乱麻,也终于在此时堪堪解开。
入夜,我亲手做了酒菜,邀谢韫之对饮。
或许是我难得有了好脸色,谢韫之满面春风,饮至尽兴时,他小心翼翼问道:“阿缨,我们这便算和好了,是不是?”
我定定望向谢韫之:“不是。”
他举杯的手猛然顿住。
“这些日子,我细细回想了你从前说过的话,总算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我慢条斯理的用手轻抚杯壁,悠悠道,“什么叫我死了,你没有娶季语卿?
什么叫害我沈家的,实则是季相一党?
谢韫之,其中隐情,是时候一五一十地对我说出来了,不是吗?”
谢韫之白了脸色,咬紧下唇,隔了片刻才道:“是。”
我手指收紧,心中微动,道:“你不知怎么说,那我来问,前世种种,都是为了铲除季相一党,是不是?”
谢韫之点头:“是,前世……将你下狱后,岳丈……你父亲来求我,我便顺势要他助我,后来沈家全族下狱,不过是演给丞相看的,可我没想到……那杯鸩酒,不是你送来的么?”
“不是。”
谢韫之双目通红,应是回忆起我前世死状,“我送去的,是掺了假死药的酒,没想到那狱卒也是丞相的人,怕你不死,他们又向其中加了几倍的药量。”
我忆起那杯底沉着的,溶解不开的药粉,竟一瞬间觉着有几分好笑。
我又问:“那今世,为何铲除季相一党如此轻松?”
谢韫之道:“丞相许多罪证,今世的我早已知晓,更何况……那之后,我便继位了,做了十八年皇帝,这些事,对我来说,已经算不得难事了。”
我倒没想到,他竟多活了那么久。
“能使我们二人都重生的法子,究竟是什么?”
谢韫之一怔,随即偏过头去,低声道:“登基后,我遍寻民间身怀奇术的方士……法子,不值一提,做了皇帝,没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我道:“新婚那日,你根本没醉,是不是?”
谢韫之急道:“那日我已告诉你……不。”
我打断道:“我要听,你究竟在想什么,老老实实的,不许说一句谎话。”
“……是。”
谢韫之面色惨白,“魂灯阵突然出现,我才意识到,前世种种,并非幻梦一场……大婚那日,就连胸口的疤痕都再度出现了,我……”谢韫之望了望我的脸色,咬牙道:“我不甘心,那些受过的苦,不让你知晓。”
……苦。
多可笑,他竟说他苦。
我笑声凄凉,止不住的大颗泪滴向酒杯中砸去,谢韫之慌了神,急忙道:“阿缨,我说的都是真的,两世为人,我心里都只有你一人,就连后来继了位,我也没有……你没有?”
我只冷冷望他,“你不立后妃,没有子嗣,前朝没有怨言?”
谢韫之道:“我过继了五弟的孩子,所有权势接在我手,更何况朝中还有你父亲帮衬,他们不敢有怨。”
我低下头去,轻声问道:“我……我死后,我爹还好吗?”
谢韫之轻轻点头,又摇头,道:“狱卒毒杀你的事,是你父亲查出来的,他……也是为了给你报仇,才与我合作。”
“给我报仇。”
我再度冷笑,“给我报仇,不该杀你吗?
我爹怎么糊涂得敌我不分。”
谢韫之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要辩解,却终究将话咽了下去,只道:“对不起,阿缨。”
我起身欲走,却被谢韫之拉住衣袖,他祈求道:“可是……可是阿缨,今世一切顺遂,朝野内外再无能威胁到你安危之人,等我继位,后宫中也不会有除你之外的任何人!
阿缨,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为什么我们不能……”我甩开袖子,望望满面悲怆的谢韫之。
在缕清今天这一切之前,我几乎也要这样想了。
家人健在,仇人挫骨扬灰,姻缘美满,所嫁的,是我这么多年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的心悦之人。
前世铸下的种种错谬,今生得以一一补全,世上能有几人拥有这样的造化?
“从前待你千万般好,你一一玩笑拒之,哪怕你说,都是为了护我周全……”我咽下哽咽,抹去眼泪,死死盯着谢韫之,“我不能,谢韫之,凭什么这一世所有烂摊子被摆平,我就要说服自己那些委屈都是为了苦尽甘来?
凭什么你改好了,我就要放下所有芥蒂与你喜结连理?
谢韫之,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一个石头人?”
谢韫之握拳:“我……太子殿下天之骄子,自小众星捧月惯了,却不知,我不是那喜欢奉承你的奴才。”
我心中暗自计算时间,只等下在饭菜里的药效发作,自怀中掏出早就写好的和离书,递到谢韫之身边。
“谢韫之,我承认,一切都是我蠢笨,前世我就玩不过你,这辈子我也不玩了。”
我扬开谢韫之的手,一字一顿:“沈家是东宫的助力,但沈缨不再是了,谢韫之,前尘已散,今生缘分,也到此为止吧。”
谢韫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张口欲说什么,下一刻,却是药效发作,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我抽走象征他身份的腰牌,连夜出宫去了。
世人都说太子宠我入骨,爱我入魔。
赏花宴上,我一箭射穿了太子肩膀,蟒袍染血,他却喝退了押住我的左右侍卫,说射得好,封太子妃。
前世我对他千般温柔,万般小意,他却拿我当取乐工具,肆意羞辱。
赏花宴,太子要我表演箭术博美人一笑,若射得好,便封太子妃。
羽箭连穿九盏花灯,满座惊呼沈姑娘天人之姿。
太子却反手将我以殿前失仪为由,下了大狱。
沈氏满门皆被我连累,竟是这样荒唐的缘由。
如今他重生了,却转头说遵守承诺,伏在我身边卑微地说心中只有我一人。
可笑。
他不知道的是,我也重生了,这一世,该他血债血还了!
……箭尖调转,直指太子胸间,我握弓的手颤抖不停。
饮下鸩酒,穿肠剧痛,记忆犹新,一切都显得这重生像是幻梦一场。
我望着台上的太子,他神情似与前世不同,可我已然不在乎了。
羽箭破风而出,蟒袍上炸出血花,我心中也迸出狂喜,报仇雪恨的快感弥漫开来。
细看去,台上那人却并未倒下。
原是我的手太抖,这一箭,只射穿了太子的肩膀。
“大胆沈缨!
竟敢刺杀太子殿下!
来人,给我拿下!”
三四个东宫侍从将我制住,脸挨着粗糙地面,阵阵痛楚自周身传来时,我如梦初醒。
我真的重生了,这不是梦。
我射箭袭击太子,沈家满门,怕是又要被我连累。
血亲别离的痛苦记忆再度袭来,我闭上眼,流下泪来,心中却想:这次是刺杀太子,这样的罪名,总比前世那荒谬的殿前失仪来得妥当。
台上却传来一声怒喝:“孤叫你们松手,听不见吗?”
钳住我的几双手臂纷纷撤开,肩头疼痛消失,我茫然,抬头望向伤口尚在流血的太子谢韫之。
“射得好,百步穿杨,威风凛凛,不愧是沈将军的女儿。”
太子声线颤抖,不知是痛还是什么原因。
“孤遵守承诺,明日……不,稍后就去奏请父皇,封镇国将军之女沈缨为太子妃。”
满座哗然,一时间,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却忽然笑起这所谓承诺来。
前世的赏花宴上,太子为博美人季语卿一笑,要我当众表演箭术,玩笑似的说了一句:若真射得好,孤便娶你,做孤的太子妃。
彼时的我痴恋谢韫之,蠢到真心相信这样一句鬼话。
羽箭连穿九盏花灯,侍从将它们一一取上岸来,发现每箭都正正射穿花灯中心。
满座惊呼沈缨天人之姿,太子却反手以殿前失仪为名,将我下狱,逗得季语卿咯咯乱笑。
如今他却说……射得好,还说遵守承诺。
可笑,哪里射得好,一箭取了谢韫之性命,那才是真的射得好。
赏花宴空气凝固,没人敢出声打破沉默,全都静静地盯着我。
我直直望向谢韫之,毫不掩饰眼中恨意。
“孤身体不适,先走一步。”
谢韫之起身,仿佛那根贯穿他肩膀的羽箭并不存在,只是脸色煞白,显然快要支撑不住,他回望我,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缱绻,“阿缨,先回家去,东宫的聘礼,明日便到。”
大婚来得比我想象的快得多。
婚宴上,丞相与我爹之间暗流涌动,可文官便是文官,我爹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不论如何都说不过丞相。
我是武将之女,特得了陛下恩准,可以宴会宾客。
谢韫之拦住正欲冲过去争论的我,三两步便到我爹与丞相面前,笑着问道:“岳丈,何事惹得您老不快?”
我爹打心眼儿里不赞同我与太子的婚事,只冷冷道:“无事,不劳烦太子殿下。”
“大喜的日子,怎会无事?
谁惹岳丈不快,便是惹太子妃不快,孤万万忍不得。
只是这大喜之日,不宜见了血光,岳丈,且看——”谢韫之语调拉长,手腕翻转间,那杯酒,被他灌进了丞相衣领。
满座皆惊,唯有谢韫之喜笑颜开地望向我爹:“岳丈,这样如何?”
看着丞相乌青的脸,我爹笑出了声。
丞相大怒,向谢韫之喝到:“无礼!”
谢韫之点头:“丞相的确无礼,只不过,孤看在这大喜的日子上,以酒代刀,饶丞相一命,怎么,丞相还是更喜欢刀子?”
丞相更怒:“你可还记得我是你外公?!”
谢韫之笑得更是张扬:“外公,先君臣,还是先父子?”
酒桌上山雨欲来,有人窥探我的脸色,我只轻轻福身行礼,道了声累,便回喜房歇息去了。
旁人皆道这是太子要打压丞相一党,我却明白,这又是谢韫之在向我表衷心。
从接到赐婚圣旨,到大婚这日,丞相一党,凡是有跟我爹和我过不去的,都让谢韫之收拾了个遍,每每收拾完了,谢韫之便来寻我,像那日一般要我哄他。
我全看不懂他想做什么。
从前讨好季语卿,便让我成了京中贵女们口中的笑话,如今讨好我,便将季语卿弃之不顾,让她整日在家中伤心。
在谢韫之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连物伤其类都不懂的石头人吗?
可若单论谢韫之本人,这些时日以来却是对我千依百顺,有求必应。
更何况……如他所说,那些所谓前世,又未必是真。
思量间,喜房门忽地开了,进来的却不是丫鬟婆子们,而是醉醺醺的谢韫之。
前后不到一刻,他怎么突然喝得这么醉。
谢韫之倒在我身上,傻笑个不停,看着他的脸,我心中难得生出几分柔情,似是找回了许久之前的一丝情意。
可接下来出口的话,却让这情意尽数化作了寒冰。
“阿缨,太好了……你还活着……”谢韫之抓住我的手,放在他胸前,领口早已被他闹得散开,露出一片光洁的皮肤,指尖传来的触感,却好似正抚摸着数道交错的蜿蜒疤痕。
他又道:“你可知,剜心头血养魂……一点也不痛,那支箭也不痛,只要能再见到你,就都不痛。”
话音落地,我浑身发凉,本被烘得十分温暖的喜房,似是四面都不断有阴风渗入进来。
果然……那些所谓前世,并非幻梦一场。
而我才是最蠢的那个,蠢到险些真的对谢韫之再度动了情。
谢韫之醉得厉害,连我将他推倒在地都没有半丝反抗。
只是醉倒在地上的谢韫之,眼角竟挂着泪珠。
我不知他是委屈还是什么,只知滔天的恨意再度将我包裹。
多可怕的人,前世对我、对我全家做出那样的事来,重活一世,又能满脸深情地说着我今生所求只有你一人。
东宫内欢宴散去,洒扫宫人也都各自歇息。
自喜房内跌跌撞撞地跑出,我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只一心想着离谢韫之所在越远越好。
所幸谢韫之早已下令,让我在东宫内畅行无阻。
如此迷茫间,我闯进一间布置典雅古朴的小室,脚一踏上地面,心中便激起了数道疑问。
桌上放着明黄色印章,这里是太子书房。
我从前在父亲军中与军师学过,此刻,明显能感知出来,这书房的地面,是空心的。
太子在书房中藏有暗室,这也不稀奇。
我四处搜寻,几番探索,终于寻着了暗室入口。
可甫一进入,里面情形当真令人胆战心惊。
暗室中,血红色的符咒环绕空中,铁锈味丝丝弥漫,小小空间中央,规整摆放着九盏花灯。
是我前世射穿的那九盏花灯,花心处有整齐的缺口,那缺口处,又都盈盈盛着一滩血红。
那是什么?
我忽然想起谢韫之的醉语——剜心头血,一点也不痛。
一个堪称离奇的念头自我脑海内浮现,惊得我脚步迟迟不敢动弹。
再回神,则是跌入了一个温暖怀抱之中。
谢韫之自背后拥我入怀,头枕在我肩上,耳鬓厮磨间,他轻叹道:“阿缨,还是瞒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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