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的皮肤,惨白得如同被雨水泡发的往生纸,没有一丝血色,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冰冷,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恐惧,将她迎进铺内。昏暗的灯光下,她的面容愈发显得诡异,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隐隐能看到皮下青色的血管,如同一条条蜿蜒的小蛇。她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我准备工具,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可她的每一个眼神,都像一把锐利的刀,在我身上来回扫视,让我浑身不自在。
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雨势愈发凶猛,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密集鼓点,震得人心惊胆战。子时的更声,混着滚滚雷鸣,突兀地传来。就在这时,我正在制作的纸人面部突然鼓起一个肉瘤,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拼命挣扎,想要破茧而出。我惊恐地瞪大双眼,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慌忙伸手去抓镇纸的八卦镜。这八卦镜,是祖父留下的宝物,据说能驱邪避灾,镇宅安魂,多年来一直守护着这间纸扎铺。
然而,当我握住八卦镜的那一刻,镜中的景象却让我差点瘫倒在地。镜子里映出的,是那个红衣女人,可她却没有下巴,一条猩红的舌头从口中垂下,一直垂到锁骨处,舌尖还滴着暗红色的液体,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血花。与此同时,装着血墨的瓷碗“咔嚓”一声裂开,碗中的暗红液体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宣纸上缓缓蠕动,竟写出了“癸未年七月十五”几个字。这几个字歪歪扭扭,仿佛是用鲜血写成,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我只觉头皮发麻,后颈处突然袭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有一双冰冷的手正缓缓爬上我的脊背。我下意识地回头,却看到了更加惊悚的一幕。那纸人脖颈处的金丝线,竟然自行缝合起来,针脚细密得如同蜈蚣的脚,而这针法,正是祖父独创的“封魂绣”。这“封魂绣”,本是用来封印那些不愿离去的冤魂,防止它们在人间作祟,可如今,却出现在这个诡异的纸人身上,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祖父在冥冥之中给我传递着什么信息